美中不足的是,这沟谷两旁却是有两座不大不小的石山,将这沟谷挤的极细,按照上面的意思,这河道必须要有百十米宽,这就是一处需要大动工的地方了。
秦风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韩县令也不是迂腐之人,也是颇为精明的,有官如此,也是百姓的一大造化呀。
“不过,可惜了,这洪水的祸害恐怕并没有从根本上根除哇。”
此时已经有百姓在此忙活了,挖土的挖土,运土的运土,伐木的伐木,开山凿石好不忙活。
过了没多久,韩县令坐着轿子也来了,是个中年丰满之人,留着两条长髯,倒也有为官的样子,旁边还跟着一个白面少年,正是县令大人的公子——韩匀,正撇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这荒山土岭的,父亲大人也真是的,他自己来也就罢了,还非要拉上我,这里哪比得上杭州西湖、清水河畔的景色。
韩大人看到眼前一副忙活的景象也是颇为欣慰。
“大人,您将杭宁河道修缮在这里,依山谷而建,是乃是上上之选,绍白佩服。”主簿张绍白笑着恭维道。
韩立本呵呵一笑,虽说有拍马屁之嫌,但总归没有不当之处,“绍白呀,这修缮河道乃是利国利民之事,但也非同小可,自然要细心把持,能够依凭地利之势那是再好不过了。”
“绍白受教了。”张绍白一揖到底。
“走,我们过去看看。”
韩立本笑呵呵地一摆手,向前走去,张绍白紧随其后。
“啧啧,可惜了,这么大的树听说要运往杭州,虽说可以换些银子,但是若在这两山之间狭隘之处搭建一座铁索木桥,既方便了左右交通,又省去了人力拉运,岂不是一举两得,对这咸宁县百姓来说,也是大大滴受益。”
秦风眺望四周,发现木匠们锯走妨碍施工的大木,运往远处,暗暗嘀咕道。
“呔,你这小小的门衙,不去干活,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这树木运往杭州贩卖乃是县令大人的意思,正好得些银两,来作为不时之需,哪里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
听到旁边一人大喝,秦风转身一看是张铁宝,后面跟着县令大人,还有那主簿张绍白,以及被自己痛扁的县令公子韩匀。
那韩匀一见是秦风,立刻一哆嗦,也不敢嘀咕抱怨了,抓紧父亲的衣衫,躲在了后面,露出一双眼睛,凑视着秦风。
此时韩县令却是露出一副深思的样子,低头不语。
秦风见到韩县令,赶忙走了过去,拱手道;“小人秦风,见过韩县令——”
那县令大人没有搭话,旁边的张绍白冷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身为门衙小卒,见了县令大人为何不磕头低拜,而是行士子礼仪。”
秦风知道对方是有意拿自己把柄,微微一笑说道;“主簿大人,您见了大人是否也要磕头拜见?”
张绍白冷冷一笑,得意地说道;“这个自然不用,在下乃是一县主簿,又是读书的士子,自然不用行此大礼。”
秦风嘿嘿笑道,“那这么说在下也不用行跪拜大礼,在下不才也是读书的士子。”
秦风话一说完,周围就一片议论,似乎对此人的读书人的身份大为怀疑,一个小小的门衙,也说自己是读书人,岂不是天下的大笑话,那些自诩为风铃倜傥的才子们,以后还有什么可清高的,看,读书人也有看大门的。
听到周围的议论,张绍白脸色气的苍白,这小子是在诋毁天下的读书人。
张绍白冷冷一笑,”既然你说你是读书人,这诗词自然是会做的,如若做不出来,小心本主簿治你个大言不惭、藐视县令大人之罪。”
这有何难,老子熟知唐诗宋词三百首,随便一首诗还不是信手“拈”来。
秦风走了两步,遥望四周忙活的百姓,轻轻吟道:“峰峦如聚,
波涛如怒,
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踟蹰,
伤心秦汉经行处,
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一言毕之,周围一片振奋之色,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哎呀,好词好词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门衙,居然能够做出如此好诗,实在是令人叹服。”
“我等受教了。。”
韩县令从思索中回过神,刚一回神,就听到这首词,不无十分惊讶,猛然抬头向这作词之人看去,只见对方虽然身着黄灰色门衙服饰,腰佩单刀,但这气质却是与众不同,身材瘦弱,面白斯文,此时仰首挺胸立于众人面前,毫无怯色。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好,好,好词呀。”
韩县令一连道了三个“好”字,这最后一句让他感受颇深,望着四周忙活的百姓,他们任劳任怨,不求玉食,只为能够吃饱肚子;不求锦衣,只为能够遮体。
可是这朝代更替,无论兴衰如何,受苦却还是百姓。
韩县令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无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