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张大嘴也忘了身上的痛,撇着腿去了教室,一到教室,生龙活虎,还是一条好汉。
钱晨没回教室,在校门口跟钱武说着话,等晚自习下课,约候实一起去吃烤串。
首城高中位于县城东南,离居民区很近,周边的小饭馆和特色小吃一应俱全。一到晚上,街道上十分热闹。
三人并肩,找到一家露天夜市,要了三大杯扎啤,点了三个素菜,又让老板烤了一些肉串。饭菜算是很丰富了,快把桌子摆满了。
候实也不客气,一手拿串,一手端杯子,吃喝痛快。
趁候实吃的起劲,钱晨对钱武说:“武,听哥的话,不要去大海叔的矿上干活。挣矿上的钱,是在拿命换,即使赚到了,也不一定有机会花出去,更不要说娶媳妇了。”
钱武拿袖子抹了抹嘴:“富贵险中求,恶向胆边生,咱得命贱,不值钱。”
说着,钱武掏出一张老人头,拍在桌子上,说:“来时候大海给的,一会我结账。要是能拉你一块干,他答应再给两张。”
钱武的坦诚,钱晨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从省城医院回县城的路上,钱晨与熊大海聊了一路,临分手时,熊大海猛夸钱晨,把两人的关系拉得很近。钱晨也没跟熊大海客气,让他回去捎信给钱武,让他来县城一趟。
没想到,熊大海不仅捎了信,还叫来一帮旷工,算是给钱晨撑足了场面,钱晨对熊大海的印象,好了一些。
不过,关于挖金矿一事,钱晨态度很坚决,绝对不能让家里任何人有所染指。就连熊大海,他都在想办法,劝他抽身。
不成想,熊大海不仅拉拢了钱武,还要钱武拉拢他。
一个高中生,柔弱书生而已,熊大海凭什么如此重视他。
钱武对此一头雾水,钱晨却心知肚明。之所以熊大海看中他,凭的是他与众不同,不贪不奸。
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不为金钱所动,看到利益,不贪不奸,头脑清晰。这足以让熊大海折服,他活了这么多年,始终闯不过欲望这一关。
更为重要的是,熊大海收买不了钱晨,他的心里就不会安心。钱晨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放在熊大海的枕头边上,随时会引爆。
候实吃得畅快,两兄弟聊得热乎,各得其所。可是,就那么点串,不能一个人吃完吧。
“别光说,趁热吃啊,串凉了没味道。”候实一副资深吃串爱好者,拿串递给两人。
既然哥们喜欢就好。“老板,再烤十块钱的串。”钱晨冲老板摆手,豪气十足,在候实跟前添了不少印象分。
九十年代,十块钱的串不少了。老板一看是大生意,脸上堆着笑,服务格外周到。
虽然候实以吃为主,但是一路走来,兄弟两人的谈话,他也听了一二。
看两人脸色不对,加上又要了烤串,候实心情大好,忍不住发表两句:“资源开采吃的是子孙饭,目前来看,资源开采是发展所需,长远来看,必然受到遏制,因为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没了就没了。
如果这话说在二十一世纪,十之八九的人都知道,不足为奇。在九十年代,这番话出自一个高中生之口,有些一语惊人了。
成功绝对不是偶然。钱晨再一次认识了候实。他不仅学习刻苦,而且眼光长远,思路超前,后来能够取得令人称羡的成就,绝对必然。这个朋友交得值。
临分手,钱晨说道:“世界这么大,你不想去看看。只要善动脑,肯吃苦,赚钱门路多了。只要有钱,高矮胖瘦,黑白黄什么色的美女都能找。”
钱晨进了校门,回头对钱武说:“回去路上慢点,我说的话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来告诉我。”
一顿烤串,两杯啤酒,拉近了两人的关系。但是,离好基友还有距离。
离寝室越近,脚臭味越浓。集体生活独有的味道,让两人都皱起了眉头。
候实说:“这么早睡不着,跑两圈吧。”
“我正好想跑跑,咱俩比比。”钱晨说。
两人会心一笑,然后跑向操场。
操场跑圈是高中时代最好的解压方式,也最容易。想打篮球,天黑没法打,想找个女朋友,思想上受不了。
酒也喝了,串也撸了,圈也跑了,而且也固定下来,周长500米的操场,每晚至少五圈。
但是,不管钱晨如何努力,候实始终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比如,人生经历,从来不谈。未来理想,偶尔谈起。凡是涉及个人隐私,候实总是刻意回避。
不把钱晨当兄弟,不算是。上课、自习、吃饭、睡觉,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钱晨觉得,两人缺少的是心灵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