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此刻都傻了,大气不敢出。
看着两兄弟大摇大摆并肩离开,躺在地上的张大嘴才开始痛苦呻吟。
闷热的风,漆黑的夜,两人一前一后朝城外跑去。
出了城,钱晨停了下来,捂着胸大口喘气,年轻的老官场,身体早被掏空,体力有点跟不上。
前尘往事一幕幕,让他有点茫然,好几次偷偷掐胳膊,钻心的疼痛格外清晰。即使这样,钱晨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实在太扯了。
金融大厦、顶楼平台,烟头酒瓶都是假的,都是在做梦。
可是,医院的诊断证明,贾书记的那番谈话,写给妻子林琳的信,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哥,你傻愣啥,大伯在熊大的矿上被碎石埋了,被人扒拉出来的时候都快没气了,你要是回去晚了,怕是见不到大伯了。”钱武一脸焦急,恨不得背着钱晨跑。
听钱武这么一说,钱晨心中一紧,脚下不稳。
尘封多年的记忆,犹如装满宝藏的大铁门,向他缓缓开启。
在另一个未知空间里,钱晨清晰地记得父亲钱大川因为采矿受伤,无钱医治含恨去世,二叔钱二川和堂弟钱武为讨要说法,与矿主发生纠纷,一个被判刑入狱,一个流落他乡,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钱晨为此发奋读书,历经苦难,不择手段出人头地。本是苦尽甘来,却不料落个失足坠楼的下场。
既然时空撕裂,可以再来一次,为何不重新来过,为何不努力改变。
有了十八年的先知,有了官场的磨砺,钱晨有能力改变命运,也能帮助别人改变命运。
前世,钱大川用生命的代价,告诉他出人头地的道理。这一世,他要用自己的先知,保住父亲的命,改变家族的命。
此时,钱大川正躺在密林乡卫生院的病床上,生死未卜。
密林乡离县城四十多里,一大半是崎岖山路,兄弟两人从小在山里长大,摸黑走山路是常事,天不亮,就一路小跑赶到了乡卫生院。
卫生院院内漆黑一片,只有大门口挂着的五十瓦小灯泡,发着微弱亮光,给人一种沉重、悲伤感觉。
穿过大门,走到一排低矮的病房前,听到有人在低声哭泣,嗓子略显沙哑。
透过木制窗户上的破洞,昏黄的灯光下,钱晨看到瘦弱的母亲背对着门,靠在病床上,双手死死地抓着父亲的右手,耸动着肩膀。
钱晨母亲叫田梅花,是一个善良朴实的普通农家妇女。
他站在门口好一会,才长出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门。
屋内劣质烟味缭绕,气氛沉闷,让人觉得呼吸不畅。特别是看到钱大川平躺床上,头上缠着纱布,双眼紧闭,脸上血迹斑斑,他鼻头一酸,眼泪夺眶而出,穿越空间的复杂情愫像火山一样,瞬间迸发。
扑在病床上,钱晨紧紧抓住父亲的手,嚎啕大哭,心中滋味无人能知。
一直克制悲伤的田梅花,看到儿子回来,像是有了主心骨,跟着大哭起来。
母子俩哭了一阵,一直闷不吭声抽烟的钱二川有些心烦,他掐灭烟头,起身踹了钱武一脚。
“混蛋东西,你属兔子的,谁让你去县城报信的。让你哥回来,你大伯就好了,就能上山干活了,败家玩意。”
一脚下去,钱二川不解恨,还想再踹,钱武看事不对,脚底抹油溜了。
“人不是没死嘛,有啥好哭的,扯着嗓子哭,吵到了别屋的病人,医生要是过来骂,还得老子出面打圆场。”说完,钱二川叹息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哭吧,哭完了,天大亮好回学校上课,回去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要不然咱们钱家老被熊家那窝鳖孙压着,日子才是真球憋屈。”
天亮了,混合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给沉闷的清晨,增添了活力。太阳初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门口的水龙头旁洗了脸,钱晨走进了医生值班室。
值班室的门开着,地上到处是烟头,挂在墙上的规章制度摇摇欲坠,墙角里布满了黑色的蜘蛛网。
救死扶伤的圣洁之地,脏乱无序,像废弃的仓库。把病人交给这样的医院,怎能让人放心。钱晨打定主意,事不宜迟,必须给父亲转院。
“你是谁?干什么的?”一个二十出头小伙子,头发蓬松,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站在门口,乜斜钱晨,好像钱晨是没放一枪就进村的“鬼子”。
“我叫钱晨,是6号房病人家属,我来给父亲办理转院手续。”钱晨答道。
年轻医生点点头,懒得再去核实,拿起笔就在纸上写了龙飞凤舞的同意两字,然后扔给钱晨,晃悠着走了。
对这种毫无责任心可言的医生,钱晨没心思跟他计较。他拿着转诊证明,去办了出院手续。乡镇医院,出院手续只是形式,盖几个章就完事了。
当钱晨把出院证拿到母亲和二叔面前,两人愣了。
这人还在昏迷,怎能出院?出了院去哪治?医药费怎么办?
一连串问题,摆在了钱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