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后母就有后爹,严延年这样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李氏那般为他,最终不过是一个死字,没有死在敦煌郡,最终死在了娘家,娘家没有人不埋怨她是个傻子,害的李家的女儿们平白无故都坏了名声,当时有多以她为荣,如今就有多嫌弃她,”张夫人枕着手臂,对着张敞的耳朵念叨。
张敞皱着眉头,忍着,夫人近日一提严延年就没有半点好话。
“可怜了两个李氏留下的两个女儿,好端端谁家的嫡女会去做妾,严延年好歹也是千石大官了……你以后离他远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可见不得这样的男人踏进我家的大门……”
张夫人还在念叨,就被张敞吻上。
受夫人影响,张敞也觉得严延年实在是品行有点问题,打定主意,以后少来往,只留面子情。
没过多久,张千秋死了,几个儿子都大了,只有严若水身怀六甲,还未生出来,就在分产上受尽了委屈,谁也不会在乎一个小妾生出来的遗腹子是男是女。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严家也不再是她的严家。
张延寿心中憋屈,没有一件事顺利的。
张安世听说大儿子死了,一口气憋在胸中,呼不出来,张家能顶事的就是这个嫡长子了,张家完了。
“你们记住,我若是去了,立即丁忧回族中,不要与他人争长短,日后儿孙们方有得官做,”张安世丢下最后一句话,便结束了灯枯油尽的挣扎。
儿孙这一辈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好在有祭田,有爵位承袭,子孙们总能延续下去,不会过苦日子,待到丁忧过后,能出仕了,皇帝念着旧情,还会留几个儿孙在朝中效力。
就像萧何一般,给儿孙们留下不招人眼红的家产,到了萧望之这一代,不就又起来了吗。
张延寿报了丁忧,没有心思再养小妾和歌姬们,将还没有生子的小妾和歌姬们全都送给了过继出去的弟弟张彭祖,柳蓉也在此列。
娇娥听说此事,嗟叹了数声,虽然她并不喜欢柳蓉,但是同为女子,前世也曾险些入东平王府做姬妾,自然知道那样的命运是如何的不堪。
养蚕的辛苦和新奇,很快就让娇娥放下了对他人命运的感怀。
为了弘扬养蚕,娇娥还曾经当众展示过自个养的蚕宝宝,“大眠”之后蚕宝宝要蜕皮,掉毛,接着便开始疯狂地吃桑叶,几乎一刻不停,桑叶刚刚铺上去,那些尖着小嘴的蚕宝宝们立刻就开始沙沙沙地吃叶,整个蚕房里只听得一片沙沙沙声,连人说话都听不太清楚。
半柱香的功夫,那些桑叶又都没有了,又铺一层上去,娇娥不过是凑趣,守了几日就觉得有些吃不消。
林天有时候睡不着也会去蚕房看看,碰见娇娥在那里守夜,就借机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