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胡子现身后让城头驻守的建州卫松了口气,至于城主身边多出两个陌生人,白胡子不开口,他们也不好多嘴去问,迎上来的杨达先将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把那十几张拜帖交到了白胡子手上,石棺上的徐怜娘也看到了白胡子,红袖扬起,鱼鳞卫便停了攻势,徐怜娘没有说话而是冷冷的等待白胡子先开口。
城下的鱼鳞卫还是保持着五段六层的阵势,眼力好的修者,甚至能查数清楚鱼鳞卫的数量,三百三十三卫一个都不少啊,扫了一眼就知道数量的游方,对鱼鳞卫再熟悉不过,鱼鳞头卫的蛟龙鳞片,还是鳌头山和鬼头礁合力斩杀所得,这三百三十三个鱼鳞卫可结成的战阵极多,当年东海之上祸乱商船海岸的妖兽八足长乌,入海之后十多个天人境强者也拿它毫无办法,后来就是鱼鳞卫出手做掉了八足长乌,消息传出可谓轰动一时。
越过鱼鳞卫游方的目光转移到徐怜娘身上,两年未见,个头高了很多,还是喜欢红衣傍身,琼鼻皓齿,眼窝深邃淡浓相宜的叶眉,生在不很尖利的脸蛋上,像炎日下绽开的艳丽花朵,从小她便是一朵艳红花朵,只是现在嘴唇微抿,鼻尖微颤故作坚强。
“打开城门,迎接各位公子进城。”白胡子重伤未愈,喊话声却是中气十足,站在一旁的游方看得清楚,这白胡子是硬提着气才喊出,杨达愣了下,才去指挥建州卫打开了城门。
吱嘎嘎,城门打开吊桥放下,白胡子此举倒让姬砻、折暴等十数人骑虎难下,本带带着家族的门帖,是要给这小小的建州城主一个下马威,可想不到这时候难堪会是他们自己,外有强敌来犯他还敢打开城门,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眼下建州城里真不是个好去处,鱼鳞卫环伺周围虎视眈眈,尤其这几下轰击,威力怕是比天人境修者也不遑多让,若是城破必定会殃及池鱼。
开城门是一手好棋,不仅壮了建州城的胆气,还显得出建州礼数周全,更是让各方势力牵连其中的好时机,姬砻他们可以不进吗?单独而来的话当然可以推脱掉,可他们已经投了自家氏族的拜帖?不进城?氏族脸面要往哪里放,若是传扬出去……,心底抖了个激灵,只好硬着头皮进城,躬身相拜时心里不约而同地骂了声老狐狸。
“老夫还有家事要处理,各位公子进城后请自便,姜家九卫正在回赶,老夫的家事不会波及到你们。”白胡子非常清楚这些世家子弟的操性,不过还是朝着进城后的十几个少年说了几句安心的话,后面的张平也要一起进来,被建州卫挡在护城河外,张平知道城内不是久安之地,可城墙上的少年让他如此眼熟,游方也看到了张平,还向他招了招手。
“怜娘,你也进来吧,自家人什么误会都能解开,没有必要兵戈相伐,北北我已经派人去找,她重伤逃回还不知锦豪已经身亡的消息。”相比刚才的中气十足,白胡子这些话任谁都听得出虚弱之气,一副自家人说话的语气,语气变幻之快让游方心底赞了声佩服。
“徐锦豪死了,带着徐锦豪逃回来的兄弟说是白北北和姜家连谋围杀,开始我一点都不相信,但不过盏茶的功夫,姜家九卫就出现在礁岛周围,我父亲待白北北向来爱护有加,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会进城,如果不交出白北北,我只有破城去抓她了。”
徐怜娘红袖招起但没落下,像是白北北要再不出现就会落下,鱼鳞卫依袖而令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徐怜娘轻轻摇摇头,红袖就要再次放下,可终究没能放下。
因为她看到了一根高高的招魂幡,高过了城墙,高过了门楼,身披麻衣头带白孝的淡素女子和招魂幡相比显得纤细瘦弱,仿佛禁不住一缕清风,每走一步都要摇晃几下,每走一步都会牵动人心,白北北一人扛着招魂幡,一步一步的出了城。
“两年里,每天都会盼着你为我披上凤冠霞帔,为我盘綰青丝,你不该让我一人逃走,就算是和你一起死我也愿意的,你说过会为我建一座小岛,岛上有竹林,有灵稚雪雁,还有你,我这就带你去那个岛上好不好?”
没有人去阻挡这素衣白杆,白北北解下了套在双翼麟狮上的棺绳,系在了身上,没有理会棺上的徐怜娘,又扛起招魂幡拉着石棺走向大海,一步两步,便倒在沙滩吐了口血,血色暗红很快就被海水冲淡,撑起身自就再也不能拉动石棺半分,只能伏在石棺上大哭。
“白北北,我真的很讨厌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不过等报完仇我和你去岛上一起陪他,你要还是这副软弱性子,我就把你轰出岛去。”徐怜娘跳下石棺,眼角打转的泪水终究没叫它流出来,一切无需多言,白北北不会是谋害父亲的凶手,她走到了尉迟恭身旁。
“尉迟叔叔,鱼鳞卫攻打建州城都在你的算计之中吧,比起白北北我更不愿意相信是你所为。”徐怜娘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礁岛时徐怜娘就察觉到尉迟恭的异样,可她不愿意相信,这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会做出这种事情。
“怜娘,徐锦豪已经死了,你的鱼鳞卫也不能留下,尉迟叔叔不会贸然的和你来到建州城,为了今天我已经准备了很多。”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