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洞里或者说壳里却有着晚秋的凉意,不仅是空间的温度,游方心间也有些凉,而且站久了身体有些僵累,眼睛睁的有些疼,既然这玄龟要欺压自己,为何自己要让自己这么难受,想到这,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哼,小娃娃,想明白了?”嘲弄的声音有些得意,哼哼,这里我可是主宰。
“站累了,眼睛疼。”游方揉了揉眼睛,尽管在这玄龟威压下动作有些吃力,但揉过之后还是舒服很多。
咔嚓嚓,肩膀有些不堪重压,发出重荷之音,“你想死吗?”
“当然不想,”肩膀垂得再低,也减轻不了重压之痛,游方突然想到了天甲,姜妍送给他的玉简,先前游方丹田破损,感应不到体内奇经八脉,空有天甲功法却不得修炼,如今虽然不能调动体内那颗灿灿的金丹,但修炼天甲已是无碍,功法冒上心头,心神合一,不再受扰。
“既然不想那还不……,咦?哼。”话没讲完,就化作喷鼻之声有些不悦,重压不减,一人高氤氲,盘膝的游方,好像定格在那,只有越来越挺起的肩膀,像是时间的指针。
鬼船没有开向怪仙岛,凤鸣湾,而是向东绕道鬼头礁,向建州城驶去。想要掩人耳目,很多事情就要演下去,姜鸿领着九卫返回凤鸣湾,姜家并蒂莲失踪海上,当众将姜直责罚押回奉州城,只是九卫同时发出通缉,一张画像叫做常二的人贴满凤鸣湾,叫众人费解。
南来的白鹤没有回去,在连云山里,踩着一头青牛,撒欢的跑进六耳的地盘,将那猴儿酒喝个精光,又和青牛将发疯的六耳捆到白头山顶,让六耳生火为众妖取暖,等我修成那劫火之术,呲呲,当初就应该绑了那娃娃,学成再放他走,要不怎么会有今日之辱,呲呲,前面架起的焰火越来越旺,一头青牛,一只白鹤,对着六耳颐指气使。
阿嚏,游方揉了揉鼻子,是谁在念叨我?睁开眼,一天一夜的修炼,似乎已经离那天甲中的第一层岩障之境不远,不过这些都不是游方此刻心中所念,终于可以再次修炼,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好有坏,但到了此刻在游方眼里都是好的,只要能修行就是好的。
“娃娃,你可想好了?”想好了与想明白了,差别或许不大,游方却是不想回答,也就沉默不语,肚子有些饿,前些日子因为金甲偷藏的烤鱼还有几条,从储物袋里拿了出来,自顾的吃了起来。
“自从那晚我被人点破了丹田,便一直陷入了被动之中,被人贩卖到北地,被姜妍带到连云山,被六耳拜了师,被同尘收了徒……,其中虽然有很多我并不讨厌,甚至还有些窃喜,但本质上还是处于被动之中,因为地位上的不对等。海船之上我不听人贩之命,可能会随时死去,北地之中不得不随姜妍进山,因为她姓姜,当然她对我也是很好,连云山里,不得不收六耳为徒,惹怒它性命随时不保,又不得不做同尘徒弟,因为那南玉让人拒绝不得,只是现在……。”一直沉默也有些不妥,填饱肚子,游方准备,不再沉默。
“哼,哼,”玄龟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哼两下也没有打断,
“只是现在,前辈与我似乎都是一样,困在这里,前辈自己能做到,想必就不会说吩咐两字,昨天到现在你又没有杀死我,想必我们之间可以谈一谈,而不是我被动的要为前辈做些什么,我想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心中非常尊重前辈,但地位可以对等,我有这个资格。”
“你们人类,就是虚伪,想要更多的好处,说起来却是冠冕堂皇,有什么条件,你提便是。”游方听完后,还是不想回答,盘膝在那,沉默。
哞,被沉默触怒的玄龟显然不太好惹,千钧的重压负到游方身上,咔嚓嚓,游方像是被挤压的缩小了一号,虽然痛的游方冷汗横流,却也连哼都没哼一下,因为游方发现在这重压之下,修炼天甲之术似乎事半功倍,来吧,来吧,反正小爷不着急。
我们所知的时间过去了一天,游方再一次睁开了眼,洞内不知时光,只是肚子又饿了,还好,准备的烤鱼还够坚持几日。
“哼,小娃娃,我们谈谈吧。”终于松口了,游方心中重石落下,这样才好谈条件嘛,几口就将烤鱼吃完。
“前辈请讲,”又是躬身回道,与昨日相比判若两人。
“你这娃娃,真是虚伪的很,你带我这副残壳找到被抽走的元神精魄,有什么条件你开便是。”
“前辈怎知我能帮到你?前辈不怕所托非人吗?”
“对你自然不会放心,轮回之誓你这娃娃可否知道?”轮回之誓也叫六道誓言,誓言双方以识海精血为契引,誓成之后如有违背,天道亟雷会将违誓者劈成齑粉,永世不得轮回,誓言游方当然知道,只是要和这活了无数年的玄龟结誓,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不安。
“前辈要是寻得元神精魄,供我驱使千年,而且有生之日不得加害与我。”
“立誓吧。”原本想用几门功法收买游方,最后谈成这样,见识过游方那两日的沉默后,玄龟也懒得再和游方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