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一摇折扇,道:“娘子,什么时候开始咱们的十三番棋?”陈慧殊答道:“听凭少爷安排。”范昭道:“等我忙完施粥的事,就一心一意和娘子下十三番棋。”陈慧殊点点头。范昭自忖番棋必胜,心事愉快起来,跷着二郎腿,哼起王菲的歌曲《因为爱情》。秋儿问:“少爷,你哼的什么曲儿?”范昭心想:可不能告诉你。陈慧殊瞟了一眼范昭,道:“秋儿,你少爷的古怪想法多着呢,你要顺了少爷的性子,当心自个也古怪起来。”秋儿一咋舌,道:“小姐怎么说起婢子来?少爷做的诗,画的画,还有写的字,可是越来越好了。”范昭道:“如果能与娘子谈谈情,共谱心曲,我就没白白来这一趟。”
陈慧殊看了一眼瑶琴,道:“上次琴弦断了,少爷几时使人修好的?”范昭笑道:“再续情弦是我心中大愿。琴弦断了,是在说,范昭乃陈慧殊的知音也。”陈慧殊呸了一口。秋儿问:“少爷,昨晚一莲师太的话好难懂,什么‘指’啊‘月’的,‘相’啊‘心’的,还说少爷‘不可违背了上天好意,白白来到大清一场’,真让人莫名其妙。”范昭一收纸扇,道:“这个一莲师太确实有几分道行,难怪父亲敬重她。想我范昭,和你家小姐姻缘天定,虽然好事多磨,料想绝不会白白相逢一场。”陈慧殊道:“一莲师太是得了道的比丘尼,不可轻慢了。”范昭记起梅儿,道:“娘子说的是,我这就去向师太学习佛法。”
范昭去了后堂南院,见梅儿的子屋门开着,走了进去。梅儿躺在床上,听见脚步声近,睁眼见是范昭,忙坐起身,一脸惊惧愤恨之色。范昭心想:那晚把梅儿吓坏了,虽然是我前身喝了回春酒做出的荒唐事,也得陪罪。于是向梅儿揖礼,说:“姑娘,家兄一时糊涂,冒犯姑娘,小生替家兄向姑娘陪礼了。”梅儿不作声,脸上惊惧愤恨之色缓了下来,多了一丝疑惑。范昭心生一计,道:“家父已经重重责罚家兄,将家兄关禁起来,面壁思过。待姑娘养好身体,即送姑娘返回家乡。”梅儿问:“真是你哥哥?”范昭未及答言,一莲师太走了进来,道:“施主来此何故?”范昭心想自己落水的事不便问梅儿,便道:“师太昨晚说小生不可违背了上天好意,白白来到大清一场’,小生不解其意,特地来向师太请教。”一莲师太道:“‘有求皆苦,无求乃乐。’施主皮囊之中,欲念如炽,苦不知苦。若能断绝尘念,求而无求,无求而求,无欲无求,释怀豁达,则怡然其乐。是曰:人身难得,佛法难闻,中土难生。三者皆具,不枉人生于世。”
范昭见一莲师太不知他穿越之事,放下心来,说:“‘**************’,天地造人与万物,各有归宿,岂能都如师太所言,断欲无为,则天道何在,世道何存?”师太叹息道:“达摩祖师有云:‘世人长迷,处处贪著,名之为求。智者悟真,理将俗反,安心无为,形随运转,万有斯空,无所愿乐。功德黑暗,常相随逐,三界久居,犹如火宅,有身皆苦,谁得而安?了达此处,故于诸有,息想无求。’请问施主,世上有几人能懂?‘逢苦不忧,识达故也。’又有几人能行?”范昭问:“师太证得罗汉果位了吗?”一莲师太不答,反问:“昨晚贫尼以手指指月,请问施主看到什么?”范昭一时语塞。一莲师太道:“善哉。施主眉宇间有一团清气,乃是得天独厚之人,万万不可只见手指,不见手指指引的方向呀。”
梅儿转动一双大眼睛,似懂非懂。
“只见手指,不见指引。”范昭离开南院,反复思量,只觉禅机玄奥。中午用过饭后,范昭和许叔去了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