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山村的鸡叫两遍,黑娃从草垛里钻出来,他现在是地为床草当被,要多方便有多方便,舀起一瓢水抹把脸算是洗梳过。拿起放在边上的背篓,天还乌漆麻黑,凭感觉走路摸到茅草屋后。天快要蒙蒙亮时黑娃背篓里已经装满各种各样的鲜花。
太阳出来了喂!喜洋洋喏喂!哥哥我把花儿背,背着花儿向前方耶!……不知所谓的小调又在山路上响起。是黑娃背个大背篓一路高歌。
宦溪镇位于今福州市区的东北面,东连鼓岭乡,西接岭头乡,南面是新店镇,北面邻连江县潘渡镇。黑娃就是从这里把老爹救起,挨家挨户打听老爹的住处,又一步步背回茅草屋。镇上没多大,也就几条大的街道,黑娃赶到镇子上天已经大亮,找到一个有阴凉的地方把背篓放下,用些大叶子盖上免得被太阳晒到。
这个时候是没人过出来买花的,大多数人还在家吃早饭呢!黑娃背靠大树坐地上从包里拿出半边馍,没有水将就咽下肚,啃完把眼睛眯起打瞌睡。
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嘈杂的声音把睡死了的黑娃闹醒,揉揉眼,看看天上的太阳,是时候了。
卖花哟!谁要买花。背上背篓一路吆喝过来。
卖花哟!……咋搞起的就没一个人停下来问一声。黑娃快把宦溪镇走了个半就没一个人上来搭讪。难道这地方就没有一个文雅人?再这样下去花就要被晒焉。
前边是个书屋,黑娃为了给老爹治病进去查过资料,每回去里面都有好多人,今天也不例外,那些公子小姐都围在书店里看看书写写字,很是热闹。
“卖花哟!”大声冲书屋里叫一声,希望书屋里的文人墨客们来买他的花。
“小伙子。这里是书屋,请你安静,不要打扰他们学习。去别的地方卖吧!”里面的老板出来制止黑娃吆喝。这里的老板是个大老头,长长的胡子,很有那种侠骨仙风气质,黑娃不能说认识,只能说见过几次,感觉老板挺有学问,说话总是慢吞吞,但字字有理。
一脸失望的黑娃说声对不起,缓缓朝前走。
“小伙子。你等等。”没走出两步,书屋老板把黑娃叫住。
“陆先生,您叫我。”黑娃转过身以为老先生要买他的花。之所以叫陆先生当然是看到大门前大招牌。“陆家书屋”
“小伙子,你这都是卖的什么花?全部都是山里的野花,谁会要呀?”老板真是个好心人提醒黑娃,就他那些野花丢在地上别人不一定会去捡。
“谢谢先生的提醒。野花它也是花,也会人来赞,不是有句话吗?家花不如野花香。只是没多少人知道这些野花存活在世上真正的含义。”黑娃摇摇头,冲陆先生行个抱手礼又准备离去。
“小伙子。先别走,听你说话好象读过书,你能告诉我这些花的真正含义吗?”黑娃的话挑起老先生的兴趣。
“陆先生,对不起,我还要去卖花,家中老母还等着用卖花的钱来养活。”再耽搁下去,野花快成焉巴花,就更没人买。
“别走呀!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买你的花。”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不告诉他他就越想知道。
“真的。您老真要买我的花。”黑娃露出两排白牙憨憨的笑。
“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来拿着。”陆先生递过来两个通宝。
“不知道陆先生因何买花?”黑娃并没有接。
“哦。买花还需要理由吗?我卖了放在书屋总可以吧!”这小伙子有趣,陆老先生编个理由出来。
“哦。如果是放书屋,那您给的这两个通宝就不够。”黑娃一本正经对老先生说。
“钱不够,这是何道理?”老先生看出黑娃不是跟他讨价还价,而是真的不够。
“您的书屋那么大,最少要四束花,我现在说的是束不是一支,如果您真要买的话我马上帮您包扎好插进花瓶,不过价格嘛?您就给我二十个通宝。您看。”说归说,提钱黑娃说出口一点不含糊。
“行。今天就要看看你怎样把这四束花摆放在我的书屋。”老先生还真拿出二十个通宝过黑娃。
“您等着。”黑娃接钱应声。
这个时候在里面看书的公子小姐们听到陆先生竟然跟一个卖花的讨论花草。陆先生还真就买了那黑脸大汉的花,觉得好奇,放下手中的书围了过来。
黑大汉不紧不慢从背篓抽出四支还是花骨朵的百合,借来陆老先生的剪刀,把多余的枝叶剪掉,根据花瓶的深浅把根部修理。
做好这些又从背篓最低部掏出几把狗尾巴花,围观的公子小姐发出阵阵笑声,当然绝对的讽刺与讥笑。黑大汉仔细做他的事从不看边上人,不管他们笑也好,惊也罢,只当自己没听见。
当黑大汉把扎好的花拼在一起时,围观的人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有的只是惊叹,世界上还有这种人,把两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野花结合在一起居然是那么自然和谐,似乎它们生来就是为了配合在一起。如果百合开放的话那将又是一番情景。那些公子小姐这个时候才不由多打量黑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