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夕,你也来啦!”两人正无话间,只见欣儿已从不远处跑过来。她身后有船只停靠在了岸边,几个男男女女正从船上依序下来。
“原来姑娘唤作涟夕。当真人如其名,清涟映夕美不胜收。”莫辰逸一脸得逞的笑意,方才的伤心模样一瞬间消散的分毫不剩。
“莫公子倒是好文采,小女的父亲想必都不曾思及这层深意。”苏涟夕倒还真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男子,生得美貌不输女子,偏偏行事言语也似多了那么几分阴柔。
“姑娘过誉了,我怎及苏大人的智慧。”莫辰逸作势揖道,面上笑意不减。
“莫公子方才怎不随我们一同上船?”说话间朱宜欣已从远处跑了过来。
“园中花色也是美的,我便四处走走。”莫辰逸还是刚才那副没有正性的模样,一面故作欣赏状,“欣儿姑娘这身缎裙倒是好看。”
“是吧,刚在船上贺哥哥和肖哥哥都是这样说的。”朱宜欣不无得意,一面挽了苏涟夕的手臂,“这是涟夕送我的。”
“涟姑娘倒是好眼光。”莫辰逸不放过任何一个奉承的机会。
“莫公子谬赞了,衣裳好看自有专门的绣娘。我便有心思怕也使不上。”苏涟夕将莫辰逸的赞言又生生推拒了回去。
朱宜欣左右环顾一番,才看向苏涟夕,“瑾哥哥没来吗?”
苏涟夕不由扶额,今日是在肖府相聚,受邀的都是远近府上的夫人、公子和小姐,哪能随便带外人来。
“哦?”莫辰逸闻言,倒也有几分好奇,“涟姑娘府上还有位兄长?”
“不过是位朋友。”苏涟夕淡言道。
“涟夕,昨日你可有受伤?”朱宜欣这才拉着苏涟夕打量一番,而后满意道,“我就知道跟瑾哥哥在一起是不会有事的。不过他现在何处?”
“受伤?瑾哥哥?”莫辰逸咂摸着,而后问欣儿,“你这瑾哥哥是何来头?”
“莫公子倒当真是好兴致。”苏涟夕不由淡言出声,“不过是位寻常朋友,公子何须上心。”
远处船上下来的几名男女也向这边走来,为首的男子正是刺史肖青旋的长子肖昱寒,贺子桑与他并排行着,后面是肖刺史的小女肖元琴,还有贺子桑的妹妹贺祈悦,以及其他府上的几个不熟悉的公子小姐。
“辰逸哥哥,我说你不愿随我们一同泛舟,原是在这私会美人儿。”贺祈悦步履绰约,一张小嘴伶牙俐齿。
“妹妹何须这样直白,倒教人怪难为情。”莫辰逸眼含笑意,说起话来也不含蓄。
苏涟夕见他并不辩驳,只得自己开脱道,“祁悦妹妹说笑了,我与莫公子素不相识,何来私会一说。”
“我只是随口打趣辰逸哥哥,涟姐姐莫要怪我才是。”贺祈悦跟苏涟夕也不生分。
几个熟人互相打了照面,便一同往湖边的水榭中走去。说是茶会,也不过是让各府上的公子小姐借此见见面说说话。且大多彼此之间都还认识,所以相处起来倒也自在随意些。
一入到水榭中,男孩子和女孩子便自然地分做了两伙。女孩子总不免要比较一番彼此的衣裳饰物,男孩子则状似胸怀大志般讨论些时局政事。
苏涟夕虽面朝女孩子这一边,却又刚好夹在两伙人的中间。身后男子们的说话声不时窜入她的耳中。她才知今日的茶会是为迎接莫辰逸所办。
莫辰逸系肃亲王嫡子,现下在朝中任吏部尚书一职。生性自由洒脱,颇爱游山玩水,此番也是到沂州采风。暂留在刺史府上,肖青旋自是要好生招待。
当今圣上体弱多病,心性颇为宽厚仁慈。自登基以来倒没有对自己的兄弟赶尽杀绝。且肃亲王一向淡泊明志,自是对皇上构不成威胁,朝中大臣也都卖他几分颜面。如今生得这个儿子也是散漫不羁玩世不恭,不知是否秉承了父性。
亭阁近水,湖面随风涤荡开的层层涟漪似乎触手可及。嫩柳如丝,轻盈飘飞。江南的三月,处处如诗如画。
水榭内欢声笑语,倒为这江南的晚春更添一份生趣灵动。
“辰逸此番不远千里下到江南,可要在府上多留几日。”肖昱寒起身,亲自为莫辰逸斟茶。
“多谢昱兄盛情。”莫辰逸也起身,双手接过茶盏。
虽是第一次留在刺史府上,可莫辰逸却不是初次来江南。吏部尚书看似是朝中要职,但多数事务都是由几个下属分摊处理,他这个正经头目反倒落得轻松自在。
就算朝廷是有意约束他的权限,莫辰逸却也不以为然,反倒借此契机四处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正彼此寒暄间,却见有下人从回廊急走入水榭中,靠在肖昱寒耳边低声禀报了什么。肖昱寒闻言微微蹙眉,而后起身,抱歉地对大家揖道,“我还有事,就不与各位作陪了。今日招待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肖昱寒辞过众人,便匆忙离去了。众人重新落座,继续着方才的话题。
“盛安城中现下形势如何?”贺子桑饮着茶,状似随口一问。大家便都不约而同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