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涟夕闷哼一声,手里的针线又不听话地刺破了手指。
“小姐,怎么了?”未川听到声音忙从门外跑了进来,一看是自家小姐又因为学刺绣戳破了手指。
“不学了不学了”苏涟夕气恼地把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烦心道。
原本按照惯例,殷朝的女孩子九岁时就要开始学做女红,到苏涟夕这个年纪早就心灵手巧,一般的针线活计更是游刃有余不在话下。苏启安虽是一介商人,可对子女的礼仪教化并不忽视。苏挽月一手好绣就是拜江南有名的绣娘教习所得。
苏涟夕自小顽劣,不爱拘束。又有苏启安纵着她,久而久之修习女红之事便搁置下来。到如今眼见着明年就是出嫁的年纪,按照殷朝的习俗,为图个好兆头,嫁衣都是要女子亲手缝制的。
苏府在江南一带有头有脸,更是不能在这种小事上丢了份儿。夏菱惠心里着急,这才又为她寻了教习嬷嬷,务必要教会她基本的刺绣针脚,也好能应付些必要的局面。
“今日就练到这儿,嬷嬷你先下去吧。”苏涟夕从榻上起身,对一旁的教习嬷嬷摆了摆手。
“这…”教习嬷嬷有些为难的抬起头,二小姐女红底子差,夫人要求她每日须要教足三个时辰。如今才不过一个时辰,二小姐似乎已耐不住性子…
“娘那里我自会为你开脱,你且下去便是。”苏涟夕见嬷嬷迟疑,自然明白她的为难之处。
“是,二小姐。”嬷嬷这才挪着步子,缓缓退了出去。
“刺绣本就是个细活,小姐又何必这般心急,跟自己过不去。”未川走上前为自家小姐轻轻吹着受伤的指尖,一面宽慰着,“当初大小姐学做女红时也吃了不少苦头,凡事都要有个过程。”
“你倒是会说,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能不着急?”苏涟夕从未川手中抽出指头,“不过戳伤而已,看你这般小题大做。对了,你方才从外面回来,府上可是来了客人?”
“是宫里的人。”未川取了帕子,为苏涟夕擦掉指尖凝出的血珠。“太后亲下了懿旨,要大小姐明日启程进宫。”
“这么快?”苏涟夕步至门边,依稀能看到外院往来不绝的人影。“外面这般热闹,可是父亲在摆酒设宴?”
“这样的喜事自然是免不了宴请宾客的,只是老爷一贯为人低调,这次也如以往般,只邀了些近朋亲邻。”
“我去姐姐房中看看。”苏涟夕说罢,便兀自出了厢房,向东边走去。
“小姐。”未川急忙跟上前,迟疑道,“大小姐不在房里…奴婢方才经过后花园,见大小姐与贺公子在一起。”
“子桑哥哥?”今日父亲宴请,想必子桑哥哥是随贺伯伯一同过来的。苏涟夕停了步子,打发未川道,“你先去东厢房看看,这会子惜霜和沐萱想必都在。太后懿旨来得仓促,指不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小姐。”未川福了福身子,便向东边的厢房去了。
苏涟夕去到后花园,没寻到姐姐。倒是见贺子桑只身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一脸怅然。还未等苏涟夕向前靠近,人已从凉亭中起身,迎面走了过来。
“涟儿,你说挽儿为什么就是不肯呢!”贺子桑在距离苏涟夕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侧身倚到一旁的树干上,语气不无伤感。
“如今太后懿旨已经下达,姐姐也有为难之处。”见贺子桑一脸颓然,想必是因为姐姐回绝贺府提亲一事。苏涟夕委婉地宽慰着,心中也有一丝歉意,此事不论孰是孰非,终究是辜负了对方一番好意。
“也是,我们为人百姓一贯只有逆来顺受,如何能抗旨不遵。”贺子桑声音轻的似是自言自语,一面敛了情绪,步履缓慢的兀自越过苏涟夕离开了。
苏涟夕见他无精打采远去的背影,不由生出几分同情。到底她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感情,自然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宴会老早就散了,苏启安把挽月叫到书房,离别在即,父女间难免寒暄一番。苏涟夕则在东厢房中帮着姐姐打理行装物什,夏菱惠从正房里派了几个得力下人过来帮衬,一屋子人忙活起来倒也效率极高。
苏涟夕一夜无眠,五更时分便听到院子外有了动静。想必是早起的下人们已经开始喂马套车了。苏涟夕忽然想起前几日才送去后罩房的成衣和布料,也不知道衣服做出来没有。
“小姐,怎么了?”守在床边的未川听见动静走了过来。
“未川,你怎么还在这儿?”苏涟夕从床榻上坐起了身子。
“奴婢也是刚醒,听见小姐房中似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未川替小姐裹好被子,“时间还早,小姐再歇会吧。”
“前几日送去后罩房的衣服你可再去催过?”
“奴婢去了好几回,绣娘们倒还用心。只是小姐选的样式太过细致,咱们府上的绣娘有限,一时半会儿怕是赶不出来。”未川怕小姐失落,忙又宽慰道,“大小姐入宫的事夫人早就准备着了。上次去后罩房,就见巧玉抱着几件做好的新衣去了正房,想必都是夫人交代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