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安城一线,城门忽然大开,吊桥亦随之放下,只见一员没有披挂的武将跟随着那送信使者一同出城。
马谡哈哈笑道:“主公你看,那士仁来了。”
正如自己所料,士仁果然是不战而降。
刘封心中甚喜,当即拍马行至阵前,那士仁奔行肯前,滚鞍下马,伏地拜道:“末将士仁拜见刘镇南,镇南若然不弃,末将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这些嘴上的慷慨之词,并不能改变刘封对士仁的鄙夷之心,尽管如此,但刘封依然佯装求贤若渴,忙是跃下马来,将士仁亲手扶起,抚其肩宽慰道:“子善深明大义,实乃可贵,我得公安没什么可喜的,喜在得到子善这员大将呀。”
马谡也上前拱手笑道:“子善,久违了。如今你我已是同僚,当年之事,我在这里还要跟你说声抱歉。”
士仁知马谡是刘封帐前红人,哪敢受他的道歉,忙道:“彼时各为其主,何来道歉之说。倒是今日幼常一封书信将我点醒,方才决心投归明主,是我该感谢幼常你才是。”
彼此间客气恭维了一阵,刘封遂下令由马谡率军五千,进驻公安城,全面接手公安城防,安抚人心,并着手整编士仁手下的三千兵马。
刘封本人,与陈到及士仁,率其余五千兵马,按照事先的计划,乘船过江,径直杀奔北岸江陵重镇而去。
江陵,黄昏。
暴躁的南风粗鲁的在街上穿行,刮起地面上的黄土,扬到天空再撒下来。
阴云遮日,天地一片昏沉。
江陵的街面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紧闭房门,整个城池如死一般沉寂。
糜竺策马从大街上走过,他能够感受到无数只担惊受怕、惊惶失措的眼睛从门缝里偷偷向外观看。
长沙军突袭公安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一江之隔的江陵,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令全城的士民都为之悚然,几乎在一夜之间,原本繁华热闹的城市,就变成了一座被阴云所笼罩的“鬼城”。
登上城门,糜竺手搭凉蓬,远眺着江岸方向,许多居住在城外的百姓,正携家带口的向江陵城撤来,而沿江水营的一千多江防军,同样也正在撤归城中的路上。
现下的糜竺手中只有三千兵马,混乱的情报让他无法得知突袭公安的长沙军到底有多少人马,但他清楚,公安只是前哨之战,刘封的矛头很快就将指向江陵。
区区三千兵马,如何能阻止敌人攻上北岸,糜竺现在所能做的,只是将现有的兵力集中退守江陵城。
“公安的士将军有没有最新的消息?”糜竺焦虑的问道。
公安城是南下武陵的必经之地,如果公安被刘封夺下,那么就等于截断了关羽主力北归的道路,眼下糜竺倒并不怕刘封是否率军来进攻江陵,反而担心公安能否守住。
“长沙军把公安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从昨天起我们就和公安失去了联系。”
左右的回应让糜竺打了个寒战,对于这个士仁的能力,糜竺一向是持怀疑态度的,但作为南郡太守的糜竺,却无权决定关羽的遣兵调将。
“待江防军撤入城后,立刻关闭各门,不许再放一人入城。”糜竺断然令道。
“可是大人,城外还有许多百姓没有撤入城内,这么快就关门,是否……”
左右还待进言,糜竺却摆手喝道:“如今形势紧迫,若是令敌人的奸细趁机混入城中却当如何,尔等无需多问,只管依令行事便是。”
傍晚时分,江陵城和中门尽皆关闭,成千上万的平民聚集于四门边,哀声乞求开门放他们入内避难,但糜竺却无动于衷,严令不得开门。几万百姓苦求之下不得入,至入夜时,便各自四散逃难而去。
诸葛府。
此刻,那个相貌丑陋的妇人,正在堂中来回踱步。
长沙军打到公安的消息,让整个诸葛府也变得紧张起来,为免有人趁生非为作歹,黄月英已下令将府门关闭,所有的仆丁婢女都不得擅自进出。
夜幕降临之时,院外响起一阵轻盈而急促的脚步声,只听得家丁喊道:“夫人,二小姐来了。”
黄月英心中的一块石头顿时落地,微一平伏焦虑不安的心情,佯做出一副淡然自若的表情,打开房门缓缓的走了出去。
“姐姐。”妹妹黄月眉迎面而来,清艳的脸庞上,明显带着几分紧张不安,当她见到黄月英时,那份不安才略褪色了些许。
江陵城形势复杂,黄月英在听到公安出事的消息后,马上便派人去接妹妹前来府上,父亲在乡野居住,把这妹妹托负给自己,若是出得什么差池,她可不知该怎么向父亲黄承彦交待。
姐妹二人携手入内,一杯热茶下肚之后,黄月眉的紧张心情才渐渐平伏下去。
“姐姐,若是那个刘封打进江陵城来,咱们可该如何是好?”黄月眉担忧的问道。
黄月英冷笑一声,不屑道:“江陵城墙高厚,又有糜子仲主持大局,就算是姓刘封的倾兵而来,也休想攻破城池,妹妹你大可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