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月眉紧蹙的秀眉缓缓松开,却又叹息道:“想不到这个刘封这般不简单,姐姐,只怕当年你和父亲都看错了。”
“父亲当年的决定并没有错,以姓刘的那般种身份,若是你嫁与了他,对咱们黄家并无好处。只是没想到此人心机如此之深,竟是做出那等匪夷所思之事,即使是你姐夫也万万没有想到。”
黄月英尽管表面上对刘封有所不屑,但言词之中,却无法掩饰那种带有“鄙意”的刮目相看。
黄月眉唏嘘之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一件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未跟姐姐你说。姐姐你可记得,当初在夏口时,那会刘封还没有背叛主公,你曾在医药营中,对我说过一些话。”
黄月英目露疑色,点头道:“不错,我记得那件事。”
黄月眉接着又道:“当时你前脚刚走,那刘封后脚便至,我按照姐姐的吩咐,对他敬而远之,他却说了一些很古怪的话,说什么此番他南征湘东二郡,会给我送上一份大礼,在那之后,他便公然反叛了主公。我在想,他那时一定是偷听到了我们之间的谈话。”
听罢她这些话,黄月英的脸上微微涌上几许阴霾。
“他若真的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知道我当初是出于何等目的,才故意的去接近他,一定会对我们怀恨在心,我真真担心,若是他攻破了江陵,咱们姐妹落在他的手里该怎么办。”
说到此时,黄月眉目光中竟是惧意闪动,柔弱的身子跟着打了一个冷战。
黄月英心里也害怕,但作为诸葛亮的夫人,这样一个关键的时刻,她岂能显得一丝一毫的惧色。
当下她淡淡一笑,不以为然道:“他听见就听见了,这江陵城固若金汤,他纵然有心报复,又岂能奈何得了我们。如今主公拿下益州已成定局,到时挟蜀中大军东归,再和云长将军内外夹击,灭了那刘封的不费吹灰之力,妹妹你这等担忧,纯属是庸人自扰。”
“唉,但愿如姐姐所说吧。”
黄月眉幽叹一声,眉宇之间依旧是顾虑重重。
南门。
深夜寒风卷起,糜竺抖了抖肩膀,希望借助这个动作驱除一些寒气。
极目远去,原本应该灯火通明的江防水营,此刻已一片漆黑,只听得到此起彼伏的江涛拍岸之时,让人有种奇特的阴森的感觉,久久而不散。
从清晨开始,糜竺就一直呆在南门一线,亲自指挥士卒加固城防,准备应对接下来刘封军随时可能杀到的攻击。
整整辛苦了一天的时间,糜竺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
没有办法,他必须这般拼命,因为刘备临行时,把江陵这座荆州最重要的城池交给了他,而且城中还居住着大部分官吏和将士们的家眷,这份沉甸甸的重担,使得糜竺不得不拿出老命来守护这座城池。
眼看夜已至深,糜竺终于忍不住饥饿与疲惫,准备下城先去休息一下。
就在糜竺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哨塔上的士兵突然高声示警:“水营方向发现异情!”
糜竺稍稍放松的心情,立刻又提至了嗓子眼,几步扑到女墙边,探出头去江岸张望而去。
果然,本是漆黑一片的弃营,这时忽然扬起了许多火把,隐约推断,似乎有一支兵马登陆。
“难道刘封这么快就杀到了?”
糜竺心中一惊,立刻下令全军准备应战。
在一双双不安的眼睛注视下,一支约数千人的队伍,高举着火把,急匆匆的由水营向着江陵城来。借着火光的映照,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本方部队的衣甲旗号。
糜竺稍稍松了口气,但依然不敢马虎大意,他担心这支忽如其来的兵马,很有可能是长沙军假扮,试图骗开城门。
千余人的兵马形色匆匆,看似混乱的奔至南门一线,隔着护池叫嚷着开门放他们入城。
在无法确认这支兵马所属的情况下,糜竺只能硬着头皮下令不得开门。
“糜太守何在,我是公安守将士仁,快开城放我入内。”
在正对着城楼的下方,糜竺听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声音,寻声望去,只一片火把的映照下,糜竺果然看到了士仁。
“士将军,你不守公安,为何会来我江陵?”糜竺戒心大松,但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城下士仁高声道:“长沙军假扮商船,破解了沿江烽火台,那刘封亲率数万大军,突然杀到公安。外有强攻,内有细作接应,我力战不敌,只得率军杀出城来投奔江陵。糜太守,刘封那厮的大军马上杀到,快放我进城,你我合兵一处方能守住江陵呀。”
士仁的解释找不出任何破绽,糜竺略一扫视,见士仁手下尚有兵两千左右,若是合兵一处,对守备江陵以待关羽大军还援便多了一份底气。
思索片刻,糜竺便下令打开城门,放公安的败军入城。
吊桥放下,城门大开,数千余灰头土脸的败军匆匆入内。糜竺下得城来,径直来到士仁面前,用责备的语气大声道:“士将军,你弃守公安,等于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