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彼岸遗梦>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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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回木屋的路上,我一步三回头,生怕那人醒来追上。小松鼠说人没死,你害怕,假如那人真死了,你就不怕他的鬼魂索命来。我说世上哪有鬼,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小松鼠说那你干吗疑神疑鬼的。我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小松鼠说你放心了,那人与我有一面之缘,也曾加害于我,但我还得感谢他的伤害呢!我说小松鼠,你啥时候变成了基督徒了?小松鼠说我不是基督徒,但在精神层面上是殊途同归的。当年在实验室里,我一句话也没说,也没任何异常表现,令参与创造了我的科学家们很失望。他们决定把我这只“普通“松鼠送上光速飞船做实验去。回来后,一切都变了,见到的科学家都是新面孔,他们说我是只百岁高龄的松鼠,该让我自由自在地安度晚年了,于是把我放入这片森林里。起先听说林里有猛兽,我怕被吃,不敢踏入半步,只好在松林边安家落户。因为是同姓,我与松树结为兄弟,经松树大哥的同意,我在他身上搭了个舒适的小窝住下。后来听说林中的猛兽被猎人吓跑了,于是消除了顾虑,入林,但林深不知处,迷了路,遇到猎人,我向他问路。他却一把抓住我,然后大叫发财了,发财了……。见势不妙,我拼命挣扎,抓伤了他的手,他恼羞成怒,用枪托击打我头部……。我问那你怎么死而复生呢。小松鼠说是这样的,在天堂的合欢树上,我悲伤过度,把持不住,掉了下来,睁眼一看,看到泪流满面的你……

走着弯路,边走边聊,不知不觉走到小屋门前,看到屋里有个人,是猎人,我大惊失色,他却笑了笑,说不打不相识,接着跟小松鼠握手言和,鼠人秉烛夜谈,谈生论死,俨然生死之交。

翌日,猎人跟我们道别,远走他乡,结束狩猎生崖。猎人一走,往日远走它山避难的动物归来了,猛兽的吼声时有耳闻,兽影亦曾偶见,或许是疑心生兽音、见兽影也未可知。

我当没听到,没看到,照样进山采野果到山下的集市去卖,赚了点钱来买生活用品。返回路上遇到一鸡贩子。经不起他养殖致富的游说,我买下了三只母鸡和一只公鸡,提回山里,想象着满山遍野的鸡群,我高兴得不得了。小松鼠却给我泼冷水,说:“鸡是吃粮食的,你拿什么来养它们?”我愣住了,想想,除了野果,自己一粒粮食也没有。鸡吃粮食,不吃野果。不过我知道它们还喜欢吃虫子,我可以捉虫子来喂它们。

我去捉虫子,虫子没捉到,累了就倚着树干打瞌睡。忽然狂风大作,我睁眼一看,一头母豹腾空扑向我,求生的本能驱使下,我伸手抓住它的头,使劲地往树干上撞,撞得它头破血流,气绝身亡。我虽赢了,却付出了惨重代价,被抓得遍体鳞伤,疼痛不已。

返回小木屋。小松鼠见我就跑开,不过很快又回来,且带回一把草药,嚼啐后敷在我的伤口上,伤口转瞬就好。身体好,胃口就好,我吃了三碗野果,还想吃。

“你的胃口可真大。”小松鼠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想起母亲。母亲日夜操劳,积劳成疾,罹患胃穿孔,已告不治,吐血不止。“儿呀……妈……对不起你,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母亲紧抓我的手,字字带血、断断续续地说。我泪如雨下,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母亲活得太苦太累,上帝于心不忍,于是招她去……

蚊子的嗡嗡声打断了我的回忆。

山上的蚊子大如苍蝇,身上有黑白相间的斑纹,我称之为豹蚊。一只豹蚊悄悄降落到我的手臂,细长的嘴伸向我的皮肤,我屏息静气,好让它放心的进入。

趴在我肩上睡觉的小松鼠醒来,看到这一幕,说:”昨天你没有舍身喂豹,今天怎么大发慈悲舍身喂蚊。”

“喂个屁呀,”我伸手捏死豹蚊,接着说,“我没有佛陀‘舍身饲虎’的牺牲精神,也没有基督‘爱你的敌人’的博爱之心。”

“但也不至于以假相诱惑人家进入畅所欲饮之时下毒手吧。”

“不这样,我怎能轻易捏死它呢?未进入之前,它的警惕性可高呢,一有风吹草动便溜之大吉;进入之后,它沉浸在鲜汁美味里浑然忘我,对即将降临的灾难浑然不觉,我才能轻易地灭了它,也许它更乐意做个饱死鬼吧。”

具有一副悲天悯蚊心肠的小松鼠把豹蚊埋了,埋在一棵小草旁,还立了个小小的碑,然后给豹蚊默哀三分钟。静默中,有个声音叫我去把豹子埋了。我问小松鼠听到了没有。它摇了摇头。由此我断定那是良知对自己的呼唤,必须服从,于是我扛起锄头出门去。我打算呆会儿将豹子埋在一棵安静的小树旁,再修个像小树一样安静的坟墓,静树伴静墓生净果。

日头渐高,天气渐热,又渴又饿,原先清扬上升之气趋于沉降浑浊,获取食物的强烈**催生了新的想法。我想生堆火,把豹子烤了美美吃一顿,然后把它的骨头埋了。到那,地点确定无误,却没看到被我打死的豹子,连打斗的痕迹也不曾有,我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求教于小松鼠。小松鼠说,那不过是场梦。我说如何解释受的伤。小松鼠说实在是噩梦成真啊!我说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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