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彼岸遗梦>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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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3)

骏达厂很小,只相当宏大厂的一个小车间,其缝纫部分ABC三个组,我和量子在A组。A组组长辞工走了,马上有人来接任,那人叫吴光头,三十来岁,秃顶,名副其实。光头上任的那天,组上来了三个车位,一男两女。男的叫吴柱,专落骨。女的,一个叫罗源,专埋袋;另一个叫邱白叶,专打叉。三人都是经理吴枸介绍进来的,都是皇亲国戚,做的都是赚钱的货,不赚钱的货由像我和量子那样无关系、无背景、无技术的杂碎来做。

当得知吴枸来自广西崇右时,我想起量子说过的话。他说杨伟的老家在崇右市的边远山沟沟里,那地方穷,交通不便,信息闭塞,长期与世隔绝,直到朱总理“村村通公路“的一声号令下,才连通外部世界。此后,每年清明节,杨伟开着小车风风光光衣锦还乡祭拜祖先,还一掷千金宴请方圆数百里的父老乡亲,并非夸张,其实方园数百里多是荒山,也就那么几个小村庄,乡亲们赶集般地来赴宴。那一宴开销上千块,对杨伟来说,是杀杀水,是****上的一根毛,是****毛级别的宴席。杨伟那****的喜欢拉橡皮筋般地拉长自己的权势大****,无论到哪里,他都热衷于结交当地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并以机巴级别的酒席宴请人家。

从老员工嘴里得知吴枸家乡详细地址,那正是杨伟的老家所在地,怎会这么巧呢?难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和量子硬着头做下去,等学到点技术再说。

坐在量子前面的邱白叶瘦骨嶙峋,却干劲十足,猛打叉,打出一大堆,堆满了箱子。量子接她的货,由于手脚慢,搞不赢她,急得满头是汗,弯腰抱货时,汗水滴滴嗒嗒滑落。她笑道:“这么猛干吗?”量子涨红了脸,抱起货就走。回到座位上,量子自言自语:“没掌握技巧,只知一味地蛮干,是快不起来的,哎,与其蛮干求快反慢,不如巧来慢中求快。“量子说到做到,车起货来像打太极,虽慢悠悠,却动作连贯没有间歇、浪费时间,自然比以前一味蛮干老卡壳来得快。这下我搞不过他了,因为我接他的货。

我接量子的货,量子接邱白叶的货,这样一个流程似乎是有意安排,传达某种信息,正如我所料,数件货物上惊现三个粉笔字:白叶恨。从字迹上看,显然不是量子所写,那必定是邱白叶所为,肯定是针对我们的,却未必是她的本意,很可能是别人的托付,谁的托付呢?不想那么多,认真车货,不出问题我就阿弥陀佛。

吴柱接我的货,什么也没说,我以为没问题呢,可是等他落好骨后,吴光头指责他没盖住假线,他气得跳起来说是我假线车得太宽没法盖住不关他的事。这时我才意识到闯祸了,可是为时已晚,已经车了一大堆,且落好骨,如何还能返工呀!或许知道我是个新手不能苛求,吴光头没责怪我,而责骂吴柱。吴柱哪受得了这鸟气,拍案而起,说不干了,转身就走,两个女的也跟着走,很快又回来,身后跟着吴枸,必是吴枸将他们劝回。

平时没人查货,出了问题,查货的才来,来放马后炮。炮放过,听他的口音,看他胸前的厂牌,我知道他叫陈白,来自河南,长得很像那个搞传销的陈黑,而陈黑也是河南人,因此我怀疑他俩是兄弟,正想求证一下,但见陈白恶狠狠地瞪着我,我话到嘴边又忍住,不明白陈白何以这样看我,当得知他是邱白叶的表哥时,我明白了,杨伟的权势大****开始跨省延伸。

邱白叶又来了个四川表哥,叫黑叶,长得牛高马大,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白话、四川话都会说,实在是杂交良种。他经常往量子的位置上跑,跟量子套近乎,问量子以前在哪个厂做、做的是什么。看他一脸和气,不像坏人,量子如实回答。

A组人多货少,组上没事做了,主管就叫我、量子及黑叶三人到C组去帮忙,一帮就是好几天。量子天天按时上班,却上了因迟到而受罚的黑名单。量子很生气,说他从未迟到过,这款罚得莫名其妙。我说必定事出有因。量子找C组长问原因,组长先是一愣,而后指着黑叶说:“他迟到,我问他叫什么名,他说叫量子,妈的把老子骗了,等下我马上改过来。量子说黑叶,这鸟毛面善心恶,陷害老子,四川走狗,真她娘的邪门。黑叶说累死人了,这鸟厂,只有****才会做下去,话毕离厂而去。

劳累了一天,回宿舍,别人倒头就睡。量子不想睡,就拿起《微型小说选刊》翻翻看,看着看着大叫一声有了。我问他有什么。他说有目标。我又问他什么目标。他说写小小说。我说那就写呗。量子拿出纸和笔,趴在床上冥思苦想、字斟句酌地写,写了很久才写好,然后拿给我看,征求我的意见。我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觉得语句还通顺,只是文笔稚嫩,问题不大,而煽情、做作才是最大的毛病,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不错不错,达到发表水平,可以投稿。量子说等有空再拿去投。

量子收起稿件,折叠好,置于枕头下,然后带着微笑入梦,梦中喃喃自语伤心落泪,可谓真情流露,丝毫没有文本的矫揉造做,一定是小说梦化了,多美的一个梦,它超越了现实之文本。我过于清醒,无法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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