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龙菲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年我没见过什么女人。自从南京撤退之后,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是我亲身经历的一下事情。高雅,你知道吗?我曾经在战场上遇到这样一种可笑的事,兵力不到一千的日军追着胜他们兵力十倍的****一路穷追不舍,而****只会跑,一枪都没有放,哪怕是几倍的反击都没有。在中日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我在上海的嘉定地域和日本上海派遣军第101师团进行战斗,当时我接到了我的直接上司黄维的命令,立刻搬兵撤进南京。在撤退的路上,不断会遇到偷袭我们的鬼子,在过渡口的时候,我公然违抗了黄维的死命令,在黄浦江江口阻截派遣军,遭到了日军的反扑,我的印象很深,根本就忘不了那一刻。高雅,你知道当时的情形吗?这个城市都被毁了,大楼全部都着起了火,各个街道都有日军的狙击手,每一面墙上都有着数不清的弹孔,我们都清楚,凡是见到有过多弹孔的墙面,我们会立刻下令炸掉,因为小鬼子肯定会躲在后面偷袭我们。周边的工厂、仓库都成了敌我双方的阵地,当时是在城市里,没有过多的平原和山地让我们来与日军周旋,只能搭设高桥和沙袋挡在身前,阵地后面摆着十几张桌子,数不清的长板凳,桌子上摆满了倒上了酒的瓷碗,我手下的战士每打完一枪后便撤到阵地后面,去喝一碗壮行酒,倒酒的后勤员每倒一碗酒手都会哆嗦一下。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哆嗦吗?他心里难受,因为他没有机会拿起一把枪去和敌人拼命,他觉得对不起兄弟们。这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在上海城里打巷战时,整条二十多米长的大街全被沙袋被堵住了,沙袋里面装的不是沙子,而是石头,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沙袋就像是盖房子似的,垒的有三米多高,相当于一个火力防线了,但这些却挡不住日军的坦克长驱直入。日军的97式坦克在我们全团的劣势装备之前可谓是真正的大哥大,我曾经缴获过一辆97式坦克,坦克前身装备了一只57毫米的短身火炮,威力自然不用说了。当时我的部队正踩着高跷趴在那有三米多高的掩体后面进攻日军101师团,谁知小鬼子一点儿也不浪费时间,三辆97式坦克呈掎角之势向我部防线发动进攻,仅仅开了三炮过后我的阵地就被炸塌了,那些踩着高跷的战士来不及撤退,全部被坦克车的履带给轧成了肉饼,那叫一个惨呀……我亲眼目睹了这种惨相,简直是不堪回首的惨况呀,这根本不是能够想象得出来的。当时我带部撤退,一路上根本见不到一个逃难的老百姓,遍地都是尸体,连黄浦江上漂的都是浮尸啊,数都数不清啊。度过渡口之后,我们团需要路过一个日军的包围圈,我想都没想就下令开火,全团三千多人打完子弹后便开始拼刺刀,我给战士们配备的都是清一色的大砍刀,而不是用那种又短又不实用的小刺刀。整整三千多名战士啊,三千多名跟我从南京出来的战士,又要和我再次回到南京。外围的日军防线的兵力比较薄弱,只有几百人,我们很快便突破了防线。当我路过第二个渡口的时候,我愣住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那条渡口上横放着一段高高的铁丝网,下面构筑着几根粗木头,就在那横着的一根木头上……就在那根木头上,竟然整齐地摆放着……摆放着七八颗血淋淋的人头,人头啊……老人孩子,年轻的壮汉劳力和一些妇女,七八颗人头摆在那里,我还能坐视不管吗?小鬼子欺人太甚,他们竟然对我们的同胞下如此毒手,光孩子的头颅就有两个,我仔细地看过,两个孩子连十岁估计都没到,他们还是一些纯洁的孩子呀,日本人对老人下得了手,对大人下得了手,可他们对孩子怎么又能下得了手呢?他们的心是肉长的吗?他们还配做个人吗!当时我就下令将这七八名惨死的百姓就地埋葬,我带着全团三千条铁汉一起跪在了地上,我向他们保证,我向他们发誓,我一定会替他们报仇血恨,血仇需要血来还!这一路上我还不断地打听我老战友们的下落,尤其是谢晋元,他可是黄埔的老资格了,虽然职位比我小一级,但我们却是心同身受的好兄弟,他从上海撤退后我曾见到过他。要按平常来说,我们会照着对方的帽子狠狠地打一下,但我们没有,因为我们已经没有那个好心情了,当时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双双落泪拥抱在了一起。事后我曾问他,当时他带兵死守四行仓库时的状况怎么样。他当时沉默了好久才告诉我,四行仓库是盐业银行、中南银行等各大银行在上海设立的营业仓库,仓库易守难攻,是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能抵挡住中等山炮的连续轰炸。但即使如此,四行仓库还是被子弹和炮弹打得千疮百孔,他当时用了一个十分形象的比喻,说战斗结束后的四行仓库就好像一张薄薄的白纸,烂得不堪入目,令人痛彻心扉。他沉重地说,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理解当时那种惨状,这种惨状是不能用一两句话就能概括的了的。拿破仑曾经说过:死亡不算什么,但是对活着被打败并被羞辱的人来说,每天都是死亡。”
杨龙菲抹了把热泪,继续,发自内心地说:“拿破仑不愧是一个伟大的军事家,即使他也战败过。这句话属于我,我也失败过,我们不是战神,我也有失策的时候。高雅我问你,咱们国家为什么会受欺负,为什么会好欺负?林则徐烧了洋人的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