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致谢,张儒亭也不在意,些许银两对他家来说算不得什么。打发走石新后,他换了一身衣服,坐上一顶二人抬的小轿,直奔城东而去。
张儒亭到的是监军高出的住所,辽阳兵马众多,文官数量也是激增,原本只有辽阳都司和辽镇副总兵官署,后来加设总兵官署,又派驻巡按,接着经略也驻于此,辽阳地位的提升是和北虏东虏的力量变化息息相关,原本广宁最重,现在辽阳又复为辽东中心重镇,除了高出之外,城中尚有多名文官监军,等张儒亭进门之后,客厅中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看他进门,各人纷纷起身,大家作揖行礼,彼此都是十分客气。
“赞画也来了,”张儒亭向一个四十来岁的缙绅打扮的中年人拱手,说道:“这些日子赞画辛劳国事,委实辛苦了。”
他致意的是刘国缙,此人在萨尔浒一战时是军前赞画,原本是李成梁的义子,李成梁晚年贪污舞弊,弃守宽甸等事,都与此人脱不了关系,萨尔浒一战李如柏阵前退缩,后来弃地而逃,这些事都是与此人一起做下,后来明军惨败,这人却到处散布消息,将责任推在其余各路战死的总兵身上,力挺杨镐和李如柏无罪,数月之前,辽沈一带人心惶惶,朝廷也失了章法,这人上奏说以辽人守辽土,从户部领了二十万两白银招兵,至今兵尚未见在何处,熊廷弼已经打算查办他,但这人是东林党的成员,熊廷弼在朝中的势力浅薄,弹劾武将经略可以一奏一个准,对刘国缙这种进士出身的辽东本土的地头蛇,熊廷弼却是没有什么办法,刘国缙仍然大摇大摆的在辽阳各地活动,丝毫不受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