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昨夜刚派了人去偷麦子,结果与卢植军打了一场,各有死伤,好歹抢回来一些,由于卢植的细作安排得好,张燕想偷袭是不行,只能正面交战。
这上党城北可有意思了,一边是士兵打成一团,另一边是各派了数千人在麦田里抢收,碰了面就厮杀,碰不上就往身上扛麦子,差不多就往回跑,整个场面火爆异常。
说实话,就这效率,糟蹋的麦子比割得少不到哪去。可两边谁管你那个,能弄多少弄多少吧。
这年头有一口吃的就比饿着强。
反正是两边稀里糊涂的折腾了一晚上,各自回了营帐已经是第二天的天明时分了。
张燕靠在自己的榻上,一旁放了一壶酒,他正自歇息,没过多久,迷迷糊糊中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呼小叫。
猛地坐起身,张燕喝道:“哪里的憨货来搅扰爷爷休息!”
这是门外两个士兵压着一个风尘仆仆,一脸泥土的男子走了进来道:“报将军,此人声称是从晋阳而来!”
地上这人大呼道:“张将军,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张燕一瞪眼道:“叫唤什么,你来此作甚?”
那人挣扎起来,自怀里掏出了晋阳的文牒,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而后急道:“杨丑将军名我星夜快马加鞭而来,晋阳城南遭到大火,千亩良田粮食毁于一旦!”
张燕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此人的领子抓住拎了起来喝道:“你说什么!”
“我,我说,我说晋阳前天夜间遭到火灾,城南良田被毁,我们,我们没粮食了!”
张燕听罢哇呀呀直叫,一把将此人推翻在地,来回走了两圈,一脚又将桌子上的酒壶踢翻道:“传令三军,此时造饭,一个时辰后给我强攻上党!”
两个士兵互相对视一眼,见张燕怒不可遏,急忙道:“是!”
过了一会儿,青牛角急匆匆走了进来,道:“主公,我已经知道此事了,当今之计咱们应该立刻撤回晋阳,清点损失,再作打算,怎能再对上党用兵?”
张燕咬牙道:“晋阳城中本没有什么存粮,如今城南产粮重地被焚烧,我等今后如何?不如一鼓作气拿下上党,在河内诸郡县募集粮草!”
青牛角大骇道:“不可啊,像这种毕其功于一役的做法,只能导致我军全线的溃败,我黑山还有十余万兵马,回到晋阳,多处抢掠也不难渡过秋冬,然后休整部队,来年还可与天下争锋,如此这般,悔之晚矣!”
张燕一拍桌子,那桌子竟被他打的裂开一条缝隙。“住口!我为主帅,主意已定,无需多言!”
青牛角连声劝诫,张燕只是不听,此时帐外走进来郭大贤,他道:“将军,三军已经准备停当!”
张燕道:“好,准备出兵!”
看着张燕匆匆而去的身影,青牛角仰天长叹道:“大哥啊,大哥,我对不起你,你讲黑山各部交给了张燕,他却意气用事,我无法劝诫,这一战,兄弟我便要去追随你了!”
张燕点齐了兵马,穿上披挂,背了弓箭,手持长枪立于三军之前,大声喝道:“今日就是夺取上党之日,弟兄们,随我杀敌!”
说罢,一马当先,率领十万大军全体开拔,随后还命人烧了大营,表示此去不胜便死的决心。
“报!张燕起全体十万之众,焚烧了自己的大营,往我们这里而来!”
卢植听了探子的回报,先是一惊,而后却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张杨奇道:“大人不急反笑是为了何故啊?”
卢植道:“他一连与我等僵持了半个多月,却不敢强攻,实在是因为他根本攻不破上党城,可如今他不顾一切攻打,说明晋阳必有大祸,他想借一腔盛勇强行攻城,拿下上党,则晋阳可以抛弃,拿不下回去也是没什么用了。”
说到这里,卢植思索道:“果然如那个郭嘉所说啊,看来潘凤身边的这位谋士不是个一般人。”
张杨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卢植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上党你经营多年,熟知城防地形,我将三万军马与你,我领两万镇守中军,你看如何?”
张杨抱拳道:“如此甚好,请大人放心,我必让其知道我上党城池的厉害!”
卢植哈哈大笑道:“破敌之日就在今朝!”
上党城有五丈来高,城池有一丈来厚,城门用厚木铁皮制成,护城河深有一丈二尺,宽有两丈五尺,内有长矛倒刺,摔下去尸骨无存。城头之上多设强弓劲弩,滚木礌石、油锅松木。
张燕领兵而来,身边青牛角最后力劝道:“上党城被张杨经营多年,城池坚厚,我军实难攻破,还望将军看看这十万弟兄,他们可是跟你出生入死多年啊!”
张燕喝道:“住口,再扰乱军心,定斩不饶,左右来人,架云梯,出冲车,杀!”
一声杀字出口,天地震动,十万大军向上党猛攻!
城头之上张杨冷笑站立,右手握在剑柄之上道:“三军听令,五十步用弓箭射之,步兵立盾于城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