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也不管别人,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到了大帐一侧巨大的沙盘前。潘凤立刻也领着众人跟随他而去,
郭嘉先是围着沙盘转了一圈,然后笑道:“诸位请看!”他手指的是邺城东侧的平原、南皮一带。
“张角的主力在南皮之南与平原之北,控制着冀州之东的大片领土,而渤海在其东南方向,袁家在此经营多年。而南皮北为北平郡,现以被公孙瓒攻破,公孙瓒骁勇非常,旗下马步军数万,是张角的大敌。向东为界桥,过了界桥就是我邺城,潘将军数次重挫黄巾,张角无力攻打我邺城。西北方是刘蔫所部数万,而今之势,张角四面受敌,当务之急是北方的公孙瓒,所以我们可以暂不考虑张角主力。”
说着,郭嘉又指向晋阳与蓟道:“再来看这两处,晋阳与蓟相距四百里之遥,如果刘蔫还有些智慧,便不可能舍弃张角而攻打晋阳,或者说他必要联合公孙瓒与袁氏,甚至我们,四方夹击将张角聚歼于平原一带。”
郭嘉又道:“而今上党聚集了卢植、王匡、张杨部八万大军,上党西为董卓部,如果董卓也来参与,便可凑齐十数万大军。”
郭嘉一指壶关道:“那么这一场大战就必在壶关以西这片旷野之地展开。壶关为太行、燕山一脉的军事要地,东西皆可兼顾,我料定将军如果将重兵陈于壶关,扼住这道咽喉,而张角要防备其他三方,不敢偷袭我邺城,如此我们进可攻,退可守。”
潘凤注视着壶关,深深的吸了口气,经郭嘉分析,这必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双方将投入近四十万的兵力在此一决生死,而自己将何去何从?
沮授道:“壶关如今已是我邺城军占领,现有军士五千。将军,郭嘉之言甚是。”
郭嘉笑了笑,道:“那么我们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该如何去打,打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潘凤来回走了两步,问道:“那依照先生的意思呢?”
郭嘉哑然一笑道:“张燕部二十万,其中十万是为精锐,这也是我想为将军准备的兵源。但如今一旦开战,卢植八万精锐乃是正规军中的正规军,张燕这二十万人马还能剩多少?如果将军再加入,这些本来可以为将军的士兵将损失殆尽。”
潘凤抚了抚额头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打?”
郭嘉笑道:“非也,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我们可以做做样子,将邺城全城之兵陈于壶关,但可上报朝廷,只说邺城今冬遭受雪灾,老百姓吃的粮食都快没了,军队粮草供应不上,希望洛阳方面可以给我们运一些粮食。但要记住,切不可让卢植部进入壶关。”
荀谌道:“倘若卢植坚持要在壶关驻军呢?”
郭嘉道:“还是那句话,军中已经没有粮草了,壶关也住不下这么多人,部队如今军心有些涣散,需要治理,荀先生,你务必要在奏章中写道我邺城艰难。”
“但是,我们的部队必须表现得强势,一方面我们用借口给朝廷一个台阶下,另一方面还要让卢植知道,我们就是在这里看,但我们兵强马壮,你能奈我何?”郭嘉话锋一转,坏笑着说道。
沮授寻思了一下,忽然笑道:“奉孝你这人果然毒辣。”
郭嘉哈哈一笑道:“战争本就是尔虞我诈,致敌于死地而后快,那有什么毒辣不毒辣。”
潘凤点头,问道:“如果一直坚守不出,一旦卢植得胜,回到朝廷告我们一状该如何是好?”
郭嘉胸有成竹的说道:“将军可遣人去往洛阳,重金收买何进,再用重金收买十常侍,对何进只需说卢植刚愎自用,不听我等劝告,非要立此战功,何进本就想除掉这些老臣,正好中他下怀。而十常侍处则说一些献媚的话,说将军与宦官不想交恶,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之类的。这样,卢植无论胜与败,都不会落得什么好的结果,而我们只需要静候佳音便可。”
潘凤长出一口气,心道:这个郭嘉啊,难怪他三十八就死了,不死真就成了人精了,这么阴险恶毒的计策都想得出来。这何进是个没脑子,十常侍呢,一群见利忘义的小人,郭奉孝啊郭奉孝,你看人还能再毒点不。
不过潘凤还是深思一番道:“奉孝,荀彧来信说我不可与卢植交恶,这样一来岂不是得罪了他?”
郭嘉打了个哈哈道:“谁说我们和他交恶了?将军举倾城之兵前来相助,此为大仁大义,奈何天不助我,降下大雪,难民众多,军中无粮,怪的了我们吗?此外,我们还要防备东部的黄巾主力,他卢植不是不知道,所以我们安坐壶关即可。”
潘凤背着手慢慢走到了自己的案前,众人也随他而来,重新站定了自己的位置,两侧林立。
终于,潘凤拍了拍桌子,喝道:“好,我意已决。”
说罢,坐下后又道:“众将听令!”
“在!”众人异口同声道。
“我为都督,统帅精兵一万前往壶关驻扎,郭嘉为军师,沮授为副军师,飞燕、黑子、五鹿、唐欢为我前后左右护军,十日后开拔!”潘凤将令箭抛下。
郭嘉捡了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