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天为止,我这个华海安保中心主管刚好上任一周,朝九晚五的固定工作时间,比我家更大的独立办公室,比捡光盘更轻松的签字工作,除去上周二的例会上因吃太多打俩饱嗝稍显丢人之外,大家对我这个吃饱了撑着的主管还是比较满意的。
也正是这些原因,我实在是搞不懂前任主管杨森的做法,工作强度、环境质量、工资收入、人员素质,这种工作是我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若不是他姓杨的吃里扒外,也不至于落下个被疯子埋在边境林区供野狗黑熊扒出来啃咬的下场。当然,主要工作我仍是一窍不通,好在如沈杭所讲,一个运行良好的制度体系对领导的个人能力要求极低,更多的是不能做什么而不是要做什么。
一周前报道那天,人力资源的一把手丽萨讲的最多的是不要骚扰女同事,说过去的那位因为这个吃到过不少投诉,有这个警告在先,我也只好乖乖地闭上嘴在心里打口哨,任由制服美女、白领OL在面前穿梭。安保不只是管保安,更多的是对内部人员的防范,具体实施的是那俩位名校出身的专业人员,本人不懂,不知是否为沈总交代,他俩也不过多解释,基本上是任由我拿着五位数工资整日无所事事。
“主管,沈总叫你去他办公室。”这是入职以来第一次见去沈杭,搞不懂为什么每人桌上都有座机还要文员通知,希望不是要我卷铺盖卷滚蛋。
“沈总,什么事儿?”
“这个地址,具体做什么你到了就知道。”(沈杭)
沈杭给的地址指向市内一个高档小区,楼层不高却通电梯,监控一大把,在这里做掉谁有一定难度。上楼敲门,出来的是一个梳着标准地中海式发型的中年男人,神情紧张,脸色煞白,眼圈乌黑,像是刚刚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你好,沈总叫我来的。”
“哦,太好了,他说你能帮我,哎,在里屋.”(地中海)
地中海已经紧张的结结巴巴,直接带着我走到里间卧室。这房子应该是用来养二奶的,墙上没有结婚照,全部的粉色系装饰,男人到他这个岁数还肯这么装修,只能是为包养的小姑娘。卧室的门反锁着,地中海像是很害怕打开,握着门把手的那只手一直在发抖,另一只手掏出钥匙也直接掉到地上,颤颤巍巍的弯腰拣了三次才攥在手里。
“我来。”
拧开卧室门,先看到的是一张巨大的艺术全身照,相片上一身红色晚礼服的妙龄女子看起来有些面熟,可惜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不能确定,感觉有一点像老虎手底下见过的那个‘公主’米亚。卧室差不多有四十平,带浴室,地中海打开吊灯,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里面躺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是米亚,和第一次见到时抹得那层厚粉别无二样,脸色煞白,只是颈部正面多了一道暗红的伤口,是被人割了喉。她身上的绣花丝质睡衣已经看不出本来是什么颜色,胸前绣的大朵牡丹花已完全被血浸染,在灯光显得妖艳无比,同时,床上也传来了一股恶臭,该死的生理反应。
“这不能.这不能怪我,她天天要这要那的.我实在忍不下去了,昨.昨晚从我到这开始就一直跟我吵,说.说要写信举报我,还说要我拿…”(地中海)
地中海仍在惊吓中没缓过神儿来,紧握着被的一角,仍在发抖的手似乎已不听使唤,被子像是粘到指头上一样怎么都甩不开。甩了几下,他双腿一软带着被子跌坐在地上,瞪着眼睛胡言乱语的跟我讲起案发经过,怎么都不愿意往床上多看一眼,这种货抓进去,估计不用挨打,吓唬几句立刻全盘托出。
“您先别紧张,来,看我,没穿警服,不用向我坦白。”
“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地中海)
我知道个屁,看床上这情况他明显是趁着人家小姑娘熟睡之后下的手,米亚嘴张开眼睁圆,双手手指全如同鸡爪一般勾着,双臂展开,上臂处大片淤青,看痕迹大小应该是被不打自招这位用双膝压住,被割喉之后还挣扎了一会。
“你腿被挠了吧?”
“都怪她…都怪她,啊?腿?是被她挠掉一片,没关系,不能去医院。”(地中海)
“你需不需要打狂犬疫苗我不清楚,我也不关心这个,要是被挠了,她这指甲里面全是你的肉和皮,这叫证据。”
据说人在发怒时智商为零,大约一到两分钟之后恢复正常,具体智商降低多少没必要深究,变蠢是一定的。地中海这种是典型的冲动杀人,对方个子小身体瘦弱,绳子、枕头、锤子,哪怕是徒手掐死也比割喉强一百倍,现在弄的床上一大片血迹和排泄物,确实有些麻烦。
“松手,别攥着被,你砍她用的刀呢?没扔吧。”
“垃圾袋里,现在拿出去丢掉?”(地中海)
“你先把那垃圾袋拎进来。”
“行.行。”(地中海)
黑色的家用垃圾袋里外套了五层,装着带血的菜刀和毛巾、用过的安全套和一大堆面巾纸,这一包东西扔出去基本可以宣告结案了。
“这样,您别着急,也别紧张,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