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走了出手阔绰的魏总,“大师”站起身来自己倒了杯水,敢情这位压根不瞎。不算我俩,刨去刚出门那位屋子里还有四个,可羊角辫小丫头却示意老虎过去,看来这里没有先来后到的规矩。老虎坐到大师对面,我也只能跟着就近找了个位子。
“哎,虎哥,你怎么挂彩了,别动,让我看看。没事儿,都是外伤,先稍等一下啊,这屋里一直有谁说话。”这位高人像是有什么神经系统疾患,话没说完开始疑神疑鬼的左顾右盼,可现在屋子里明明是静到没人敢放屁。
“丫头,你看一眼是怎么回事儿,一直有谁说话。”(大师)
听到大师下令,正在倒茶的羊角辫小姑娘终于抬起头来环视了一圈,双眼无神,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勾勾的如同尸体一般,最后把目光定在我身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害怕,见小丫头盯着我,大师走到我身边,眉头紧锁。我被这两个怪胎的诡异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好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说话。
“你们两位这演的是哪一出儿?我没说话。”
“兄弟,好自为之吧,我帮不了你。”(大师)
“别啊,大师,这是我兄弟,怎么着都给看看行么?”(老虎)
“不给看算了,老虎,本来我今天主要也是陪你,再说他们俩这一套咱不是没见识过,大师,你也不至于这么装神弄鬼的吓唬我,没用。”
“老四你tm闭嘴,别胡说八道。”(老虎)
两位特型演员对我的话没一点反应,倒是我对面坐着的那位大姐听出了我嘴里的火药味,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摇了摇头,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死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大约半分钟,小姑娘又低下头并凑近“大师”耳语了几句,应该不是什么好话,“大师”听过之后直摸额头。
“虎哥,不是我不给看,真是没办法,有些话不能说,兄弟,我可以告诉你现在当运,别的就免了,你的事儿咱们俩都是心知肚明,也别为难我,坐远点儿等吧,你在这我静不下心来。”(大师)
“行,今天我兄弟高兴,我也不和你计较,你自己也把眼睛擦亮一点儿,要是看错了,耽误我兄弟的正事儿,别怪我不客气。”
“老四,你到底干tm什么缺德事儿了?”(老虎)
“杀人放火,信么?”
不清楚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师”满脸便秘的表情,好像真能看见什么似的,话说的模棱两可,不过卜卦看相的大多如此,“瞎子算命两头儿堵”,准也都是去算卦的收了某种暗示自己忍不住说出来的。反正本人什么都不信,也不在乎这位怎么说,不过看他们这意思没把我直接轰出去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无奈,想摔门走人又不好意思扫了老虎的雅兴,我只好坐到门口,离“大师”最远的位置。
轰走了我,“大师”回归原位,叫老虎在纸上随手划几笔,我还真有点替“大师”担心,我这哥们字儿不是难看,是难以辨认,上学的时候作文得零分,原因是判卷的没人能看懂这大哥画的是什么符。
“xxx,‘不尽长江万古流,天水茫茫倚孤舟,疾风卷雨过山去,五彩虹光在前头’,你现在这处境是…”(大师)
现在换做老虎鸡奔碎米般的不住点头了,说来说去就是老虎心里的事儿现在成不了,马上要孤立无援,和刚才那位魏总差不多,只是换了一套鬼话,听来听去和道观里解签讲的也没什么区别,真听不出这位高在哪。
“群雄逐鹿,所有人都想提前知道鹿死谁手,可惜你们眼前这一只是虚幻泡影、镜花水月。”(大师)
行,这位“大师”还知道不少成语,应该是念到小学毕业了。老虎听的津津有味,还不时“哦”的一声做出恍然大悟般的感叹,好像真能听懂似的。我坐在门边,成了被众人隔离的疫区来客,茶杯空了羊角辫小丫头也不给续,站在离我最远的一边低头玩手机。像是受疑神疑鬼那两位的影响,屋子里坐那几位也对我敬而远之,任何一个都惧怕和我四目相对,我看谁谁低头。实在无聊,我只好拿出电话,华海的好消息该通知小敏。
‘大导演,华海安保中心主管明天要去报道了。’
‘真的啊?千万别请吃饭什么的,有这份心意留着,以后帮我混进公司见小杭杭。’(敏)
‘开什么玩笑?我的首要任务就是防止你这种脑残恐怖粉丝接近我们大老板。’
‘大叔,咱俩谁跟谁啊,没听过有句话叫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嘛?你得想办法帮我圆梦啊。’(敏)
‘别拉关系,私人问题私下再说,对了,我还有事儿找你帮忙。’
‘找我?还帮忙?同一个…’(敏)
‘不帮?那我找别人了,你这坐地起价的本事我可见识过。’
‘帮,帮,现在你说了算…’(敏)
‘我要是去华海那音像店没人管,你看看周围有没有想打工的同学,价钱好商量。’
‘是,一定做到,同一个…’(敏)
‘你这小家伙可不可以别这么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