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爷子一声令下,在他身后堡丁立时拿起长鞭,朝王济涂狠狠打了几鞭。
然而王济涂愣是硬挺着没睁眼。把孟老爷子气得连连跺脚。
曾梦溪嫌弃堡丁动作仍不够狠,一把将鞭子抢过,沾上她令人端来的辣椒水,嘴上狠笑一声。
王济涂眼睛微开一缝。只见眼前女子,红衣红裙,浓眉大眼,再加之唇色鲜艳,当得烈焰红唇四字。这张脸蛋本就好看,即使狠笑两下,也是明媚多姿,颇有几分姿色。
可当红衣女子手中长鞭倏然一动,几鞭下去,王济涂就不觉得眼前女子美丽了。
只一会儿王济涂就已经遍体鳞伤。饶是打熬得好的筋骨,也受不了这番折磨。
王济涂大吼一声:“我堂堂七尺男儿,宁死不屈,何必折辱于我,给我一个痛快吧。”
“此时知道开口了。”曾梦溪连连冷笑,挥鞭正待再打。
孟心语拦住曾梦溪道:“好了,别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此时再打,平白污了自己的手,明天就把他们带往后山吧。”
孟老爷子此时方才缓过一口气,望着孟心语道:“也是你这丫头不中用,否则我哪会受这等欺负。”
孟心语顺从道:“是女儿不是,今后我若修行有成,定保我孟家永立西凉不倒。”
孟老爷子眉眼一瞪,说道:“你不保卫,谁来保卫?想我孟家西凉一支当年何等荣光,如今却被人欺凌到这副田地。承蒙祖宗福泽深厚,你才能获得‘静水灵根’,可惜我身旁没有一儿半子,以后老孟家开枝散叶的事,也要让你承担了。将来我离开人世,你要让你的子女也随我们姓孟,不要让我西凉一支就这般绝后了。”
孟心语不置可否,却还是顺从的说道:“爹爹不要妄谈生死了,女儿明白。”
王济涂心有不甘,强忍痛苦开口说道:“看你们也是书香门第,我不是妖僧,你们不要诬赖好人。”
孟老爷子胡子一翘还没说什么,那群野和尚就已经囔囔开了,其中一个说道:不似师叔,都到这会儿了,还撇清什么啊,到阴曹地府咱们也好结伴同行的,别闹了。“
曾梦溪冷笑一声道:“瞧,你的这些晚辈们都对你的谎言见怪不怪了,你这妖僧,真是卑鄙下流无耻。明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孟老爷子走到洞口却又说道:“明天就是七月十五,正好是民间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日子,要不还是缓上一天吧。”
曾梦溪抢前一步道:“孟老爷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怎么又成这副做派了。别忘了这群妖僧是怎么对待你们孟家堡的。”
孟老爷子一听此话,立马对着王济涂怒目一视,说道:“我看见这妖僧就讨厌。哼!明天将他们丢进沉冤谷,受天刑惩罚。谁叫他们打着佛主的招牌欺凌良善,老夫也是不能容忍了。”
当天夜晚,王济涂从月黑风高,盼到黎明时分,眼睛都熬红了,也没出现什么变数。在凡间茶馆,听说书先生讲那三侠五义,一遇英雄被困,总有贵人搭救,这种好事总是落不着自己头上。
等死的滋味真是难熬,好在第二天一大早,王济涂等人就被孟家的堡丁捆着运往后山。
后山并不高,但妙的是孟家的堡垒本就离断崖不远,后山往下就是一个大裂谷。
上到后山,就见此处地势极高,凸岩绝壁,直立千仞。从上往下望,只觉云雾遮眼,无法看清下面是什么。
王济涂此时竟然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次总算不是为了公爷府的人死了。死就死吧,早死早投胎,忘记这一世的糟心,至于下一世,随他去吧。
曾梦溪仍是一身红衣,当着这伙野和尚,指着堡丁手中的一只鸡。
这只鸡‘鸡冠红润,尾翼上翘’,正是一只雄壮的公鸡。
她随手就将鸡给扔下悬崖,只见雄鸡咯咯叫着,着急的扑着翅膀,却无法渐缓下降之速。
在落下之时,云雾中突然有一道灰色气流窜出,那气流速度极快,立时将公鸡一卷。却见公鸡连叫也没叫一声,就血肉崩散,最后连骨头渣都没有留下。
在悬崖之下竟然还藏着一道诡异之气,此气似乎能吞噬生灵性命。
红衣女子盯着王济涂笑道:“贼秃,怕了吧!这处沉冤谷下遍布这种诡异之气,被当地人称作天刑。只要扔下去必死无疑。”
曾梦溪望着几个野和尚战栗的样子,心里不禁大为得意。她知道人在忐忑担忧中死去,比无知无觉的死去,要可怕无数倍。
独有王济涂摇了摇头,说道:“你这是杀鸡给猴看呐,我却不是猴子。”
曾梦溪狠笑道:“嘴硬!”挥了挥手,身后的堡丁们都将自己前方的和尚往前一推,只要一松手,所有人都会落下,无奈此时野和尚全都骨软筋麻,只能任由这些家丁摆布。
“七月十五是鬼节,何尝不是佛家的盂兰盆节,也是地宫赦罪日,借佛家一句话,愿你们来世‘众善奉行,诸恶莫作。’”孟心语站在众人身后清清淡淡一说,就朝山下走去。
曾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