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把子的吴用讲。
“陛下会不会打仗,我不知道。但是……”吴用沉默了片刻,看向营帐百里外星点大的王帐,“但是我们不问,陛下会不会以为我们不会打仗。”
“什么意思?”
吴用下马,踩着有些硬的土上。牵马徒步回营,“大唐开国先帝,以前也是个将军。他知道那个滋味,你说。大将军如果要往东打,陛下说往西打。军中兄弟会听谁的?”
“这不废话,当然是听……”声音戛然而止,蒋干把心中的话咽了回去。功高震主,帝王心术。蒋干越想越可怕,缓缓道:“难道陛下就不想一统江山?”
“那得看这江山是谁打下来的。陛下从来不会兵行险招,如果不是拓跋红日孤注一掷,围剿岷山。我想,以陛下步步蚕食,也可以同样打下北蛮来。”吴用叹息一声,“只是,拓跋红日坐不住了,所以,陛下的算盘打空了。但是陛下知道,大将军会来的。”
“陛下真这么自信?”
“还记得你一戟挥死北蛮龙将时候,陛下在哪吗?他在山顶,在山顶!什么都没干,就这么看着。即使看着拓跋红日率大军和大将军大战金石山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喜色。反而返回到王帐,不再过问军事。”吴用叹息一声,这个问题他当然想过。如果真的长驱直入,灭了北蛮。大将军会不会成为第二个北蛮呢?吴用不知道,可能陛下对于大将军有恩,但是,有时候却是身不由己。就连吴用自己都想过,那一天劝将军黄袍加身,划江而治。当然,这个念头,在第一次踏上岷山的时候就打消了。
蒋干沉默了,风吹过。
“如果真是这样。”蒋干的喉咙骨碌了一下,“真是令大唐将士心寒啊。”
“心寒的不是大唐的将士。他们有什么好心寒的?只要渭城以南富庶安定,哪管岷山以北是姓拓跋还是姓李?真正寒心的,确切地说,应该是跟着大将军一辈子的渭北大军吧……”
搂草打兔子,如果霍长风回长安真的是和陛下有关,那么。吴用是该重新定位一下对于陛下的看法了。军营中,陈皋的双鞭虎虎生风,正在做着战前动员。吴用瞅了一眼他耿直的把子兄弟,心里想着。这次的北伐,可能要就此终结了。粮草补给不上,大将军回长安,一切都好像提前算计好一般,给龙雀山那边的北方狼一口喘息的机会。
吴用知道,这次看似大唐占了极大的便宜,却也很难在几天之内拿下龙雀山。大势已去,吴用摇摇头。一柄青剑插在山岗上。面容坚毅地看着北方,呢喃道:“此役胜,意料之中;攻至岷山,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
长安皇宫内,阴风习习。
霍长风宛如一尊魔神。连铁甲都是沾血的,手上的长剑血滴不断。
“大将军不要自误,如今陛下尚在岷山,还望将军赶回去。”
“韩宇,不要自误的是你。魔女当道,如今满城皆知祥瑞九凤,不过是那妖女的障眼法。让开,老夫要清君侧!”
韩夫子青光大盛,一身浩然气包裹着青衫,阻止霍长风的去路。“青小姐为了就霍有光的孩子,不惜耗费自己的修为,境界跌落。你却恩将仇报,不忠不义!”
“到底是谁不忠不义?”血剑落下,与韩夫子硬撼一击,“我渭城子弟兵戎龙雀山,作为文官之首,粮草供应匮乏,便是不忠。听信魔女之言,不走正道,私设书院、鹰犬横行,便是不义。今日我霍长风替天行道,还不束手投降?”
韩宇身上浩然正气在衣衫中猎猎作响。
“你心虚了?”霍长风剑剑夺命,刺得韩夫子连连惊退。
“笑话,我心无愧,浩然自然来。”韩宇静默如初,轻袍硬撼霍长风的那柄长剑,直接被抽飞开来。
“谁也别想阻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