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渐没,所有的马匹都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颤抖地跪伏下来,虔诚地低下头,蹲在原地,任凭士兵怎么提拉缰绳,马儿像是忘了主子的喝令一般,死死蹲在原地。
青枣树枝叶飘扬,绿意盎然。像春日里的杨柳,丝绦垂下,抚在马车顶上。女子黛眉不展,一股盎然的生机从她的体内传出来。背后那骄阳似的火凤傲然盘空。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一些刚刚收到喜讯出来的百姓望着那尊火凤虚影,纷纷下跪,欢呼道:“祥瑞降世,天佑大唐!”凤,在大唐子民心中,历来都是吉祥之物。在饱受战争疾苦之后,能够看到祥瑞,所有人都留下了热泪。
“祥瑞降世,天佑大唐!”
“祥瑞降世,天佑大唐!”呼声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长安城都震惊了!
那只火凤傲然与女子背后,逐渐上升,凤尾流苏,在空中如同一轮升起的骄阳。在夕阳下格外妖艳。整个长安城,都充满了生机。凤鸣音音,落在马车内的那个肚中婴儿身上。鸿毛飘落,一个炽耀的凤羽影像像是真物般落在婴儿身上,爆发出强大的生机。
那余温尚存的妇人肚中,一个小生命似乎有了生机,起伏呼吸间,连接着妇人的脐带断开来。是个女孩儿,华青脸色苍白地看着灵力包裹的幼小生命。
“青小姐,这……”
青枣树下,女子回过头。在夕阳下,凤鸣流韵。女子背对着夕阳,更加晕染出她身上的光辉。像一位仙女,往马车旁靠着,渐渐倒下去。
“青小姐!?”几位与华青熟识的护城小兵急忙过去搀扶。
玉手一手抱着刚刚拼命就来的婴儿,另一只手托着小腹。少年的意识感觉到,女子的神情是有多么高兴。就像怀中的孩子是自己的一样,真的很高兴。那笑容,很美。就像夕阳下的暖风,不骄不躁。吹在身上,干爽无比。
……
安子木的意识一阵模糊,等他再次清醒过来。还是在一个黑暗的环境中,这是的他,几乎可以听清楚外界的所有声音。
夜雨达都,秋意正浓。
远在氓山的霍长风,在金石山大胜北蛮联军之后,长驱直入。却在一天夜里,消失在了大唐铁骑的军队中。一应大将驻兵岷山,想等着大将军发话。所有人都做着大战前的准备,陈皋将军舞动这双鞭,用着粗鄙的话语,训着刚刚经历金石山大战的士兵们。这些渭城子弟,都是跟着霍长风久经沙场多年的老兵,加上一些强征过来的新兵蛋子,一共二十万人,打下金石山后,便只剩下了眼下这十万余众。
“伙计们,娘了个匹。看到没,那龙雀山,看到没?”陈皋双鞭指着那座龙雀山,“翻过龙雀山,咱们都可以在那些彪悍地蛮妞肚子上多几个来回了。想不想?”
“想!”一些血气方刚的新兵蛋子,这时候都憋着欲火,声音中都是带火的。只有一些久经沙场的老兵,这时候背坐在地上,仔细地打磨着自己的枪头。
“我老陈打听了,这北蛮的娘们,都是骑马射箭的能手,这屁股蛋啊,格外得翘。还有那细腰,啧啧,你们要是去晚了,兄弟们人手都有了,就没你什么事了。”陈皋看了一眼狼似的兵蛋子,道:“不过我老陈把话撂这了。只要砍下三个蛮子头,就换一个娘们。你有本事的,就砍下三十个来。哈哈”
“哈哈……”
军队里嬉笑着,而另一个山头,两人却格外凝重。
扛旗大将蒋干搓着双手,岷山终年积雪。入秋之后,天气更加寒冷了。将士们穿的都还是薄衣,拿不下龙雀山,就不能长驱直入。此刻,吴用牵马巡逻回来,从来不穿铁衣的,一身白袍在军中格外明显。
“老蒋,将军回长安了。”
“什么?回长安了?”蒋干大惊,“怎么办,再驻兵下去,对我们不利啊。”
军中灶台炊烟袅袅,吴用凝视这远处的龙雀山,脸色凝重道:“还有个不好的消息。王旗传信过来,粮草线断了。最快的一波粮草,也要十五日以后才能押解过来。”
“十五日?怎么回事?”蒋干眉头一皱,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后勤补给跟不上。
“十日前就已经粮草不足了。本来按照原先的计划,三日拿下龙雀山。北蛮王朝尽在眼下。”吴用的语气有些平静。
蒋干看了眼军中灶台,道:“还不减灶?这样下去,还没打到北蛮,兄弟们就饿死了。唉,老将军也真是的,什么大事非要这个时候赶回长安?”
“战线拉得太长,很多灶台我已经吩咐下去,干烧柴,绝对不能减灶。一旦被龙雀山的残余蛮子看出了门道,这后果,可能是要多付出上万将士性命。”吴用白马昂立,默默思忖着。
“怎么办?”
“我们似乎遗忘了一个人。”
蒋干看着军营中飘扬的大唐帝旗,道:“谁?”
“陛下。”
“陛下?他懂打仗吗?当初困在岷山,还不是由大将军率兵来解围,也许这王朝都要改姓了。”只有两人,蒋干才敢把这话跟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