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鼓楼钟声响起,天才微亮,官员便陆续在宫门口候着了。马车齐齐地候着,天寒地冻,一些官员都是装备齐全,暖壶、被褥什么的,一些官职小的,只能穿得厚厚实实地,在一旁跺着小碎步,双手哈着气。
安子木三人哈欠连连,冻得直哆嗦。“安小友,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若是不嫌弃,进马车一坐吧,里面有暖炉。”一辆马车中探出兵部尚书王鼎的脑袋。
安子木明白这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这位老尚书才好言邀请的,自然不便拒绝,不免显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于是便拱手感谢。
“卜小友,邱小友也都上来吧,这么冷的天,棉袄也架不住寒风。”安子木不可置否地一笑,自己有灵力护体,还有那至阳龙血,自然对冷没什么感觉,而邱牧和卜天易还是命脉境,自然架不住这寒冷的天气。
“兔崽子,给我下来。”
“你……你!你不是不管我了?”
“下来!”
“就不!”
安子木感到有些好笑,怎么在哪,这对奇葩父子都能掐起来。邱晚成冰冷的脸上都能结出霜来,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把邱牧拽了下来,叱骂道:“老子让你下来,哪那么多话。王大人,有劳了。犬子不才,令大人费心了。”
“邱大人真是持家有方,我只是看几个人穿得单薄,所以才……”
“上朝!”嘹亮地声音此起彼伏,传遍整条大道,车上的、轿上的以及马上的还有站着的,都纷纷整装正冠。
礼部尚书冷哼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言语之中,尽数奚落之意。
“我们惹他了吗?”
“貌似没有。恩,那就好。”安子木点点头,在走过礼部老尚书的旁边是,轻声说道:“想君小时了得。”一句话,气得老尚书一个踉跄,尽管时天寒地冻时,老尚书的脸还是憋成了猪肝紫,就差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众人皆惊,此子果然了得,虽听不出他讲了什么,但能把礼部胡不为这只老狐狸气得如此,也是了得的,于是,在忌惮他特殊的身份同时,又有了个新的认识高度。
“胡大人,身体要紧。您可是国之栋梁,若是气坏身体,谁来正朝纲,谁来匡扶社稷?”一位礼部侍郎赶紧扶住胡不为,言辞犀利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黄口小儿!”
“大人,马蹄子可要扶好了。千万别溜须拍马时,拍到马蹄子上。”安子木笑道。
“你!混账,竟敢侮辱朝廷命官,今日早朝,定要治你个不敬之罪!”礼部侍郎叱道。
“何人喧哗?”
“碉公公,在下正耳提面令此子,还望恕罪。”
“梁大人和我恕哪般罪,老奴只是个传话的,还请您自重为是。”碉公公欠身道。
“是是是。”梁侍郎厌恶地看了安子木一眼,随后便进殿候圣。
“几位随老奴往偏殿等候,陛下早已吩咐御膳房准备了点心。”
“子木哥,陛下是不是对我们有些太好了?”邱牧从老邱魔爪下逃开后,又跟上了安子木他们,一同进入了偏殿。
“子木哥,为什么刚刚那么针对礼部尚书?”卜天易有些担忧道,“虽然那个老头子自己找的茬,你现在如此诋毁他,不怕……”
“不怕他在朝上阻挠我平步青云吗?若是他出头,我一定登门去道谢。”安子木手指夹起一块桂花糕,塞入嘴中,含糊道:“若是他真如此,你也太小看这只老狐狸了。他跟你爹一样精明。不然怎么爬到尚书位子上去?”
正殿内,朝臣分列两侧。几位龙图阁大学士已经眉头微皱了。上朝时间已经过了半刻,陛下没来,这也只能干等着。碉公公从侧门步入,宣读道:“陛下口谕,今日抱恙,无事退朝。另擢安子木风闻郎,擢卜天易校书员外郎,擢升邱牧兵部给事中,明日上任,不得有误,钦此。”
“这……”
“这……这叫什么事?”风闻郎,校书员外郎还有兵部给事中都是五品小官,但没经过科举,直接任命超出了众位大臣的想象。很简单,皇帝显然不想有人反对,所以称病不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几个老臣对视一眼,似乎商定了对策。
于是,今日的早朝就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原因是因为皇帝难得一次的任性。
“几位,陛下有旨。御书房见驾。”
“早朝完了吗?”
“已经完了,几位请跟随老奴来。”碉公公面无表情地带着安子木三人走向御书房。邱牧碰了碰安子木的衣袂,小声道:“怎么回事?”
安子木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漆门打开,安子木几人走了进去。
“都坐吧,叫你们来,就是让你们……”
“陛下,臣等觐见!”御书房门口响起成片的呼喊声。安子木等人侧头望去,窗外三排朝臣跪在御书房门前,领头的则是礼部侍郎梁守城和吏部侍郎华清直。
“碉宝,门外何事?”李旦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