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努姆神色凝重地坐在一把小小的木椅上,屏住了呼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一名女人面前****着身体,便有些羞赧地弓起了背,翘起二郎腿,试图遮挡一下。
涅伽达却满不在乎地在室内走来走去,好像在不停地拾掇东西,同时扔给他了一件亚麻披风。
“没什么好害羞的,”那女人笑了笑,“老朋友了。再说,我对你没兴趣,你对一个老得吓人的女人也不会有兴趣。”
克努姆红着脸披上了披风,开始静静地打量着屋内的一切。
显然,这是一个刚刚开凿出来的、崭新的洞窟。地面、墙壁与顶棚都贴上了素雅洁净的大理石,木质的家具并没有努比亚出产的家具那样有着复杂的花纹装饰,但那轻巧灵动的造型却让人赏心悦目,而且使得见多识广的克努姆的记忆中某一点被唤醒了——那些是典型的东方式的家具,更确切地说是来自于古代中国!
克努姆有些惊讶,他不明白眼前这位神秘的“水神”的女先知、美丽的涅伽达夫人为什么如此嗜好那些来自遥远的大陆另一端的东西。
墙壁上几盏壁灯闪着柔和的光,奇妙的造型是宰相大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正在苦苦琢磨那些灯的形制到底有什么含义的时候,涅伽达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匆匆闪了出来,如同一名和蔼可亲的女主人一般递上一杯水,然后走向房间的深处轻轻打开一扇门,笑眯眯地说:“久等了,尊贵的维吉尔,你进来吧。”
“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阿克纳姆赫特,”克努姆微笑着站起了身,优雅地鞠了一躬,“在先知的面前,我可消受不起维吉尔的名号。”
涅伽达笑了笑,转身进了门。
……
门内竟然又是一个巨大而又空旷的房间,只不过除了高悬在头顶的一盏灯,里面空无一物。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仅仅摆放着两个黄色的蒲团,刻意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氛。
“这里是……”克努姆有些惊讶地问。
“冥想,这里适合冥想,”涅伽达柔声说,“请坐下。”
“冥想?”克努姆又笑了起来,“水神的规矩可真奇怪……”
“您肯定在想,我的阿克纳姆赫特,”涅伽达美丽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克努姆,“水神和他的先知涅伽达,又在搞什么装神弄鬼的玩意儿了。”
“……”克努姆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一切都瞒不住您,因为您是努比亚的国家大祭司,”涅伽达从克努姆手中轻轻拿过了水杯,放在地上,“宗教上的一切,您比所有人都熟悉得多。”
“……”
“我不会跟您废话,请您放心。我们俩完全可以开门见山,开诚布公……”
“好,开门见山。”克努姆却又重新拿起了水杯,狠狠灌了一大口,“好吧,我就直接问你。第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第二,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第三,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弄到了那三个人……接下来还需要我做什么?我能够得到什么?”
涅伽达一愣,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克努姆突然发现她的笑声很难听,有点像濒死的乌鸦发出的悲鸣。
“你真的有640岁?”尊贵的维吉尔被这女人放肆的笑声弄得有些恼怒,紧追不舍加了一个问题,“我跟你讲,各类教派里面,这样的鬼把戏我见得多了。”
涅伽达沉吟着不说话,一双美目流盼,目光却在他身上缠来绕去。作为一个男人,克努姆猛然意识到那轻薄的白袍下遮掩的是一具丰满美丽的女人身体……他的身体毫无出息地一点点起了反应。
“我感受到了你的**,男人的本能,”涅伽达轻轻叹了口气,“人性历来如此……”
克努姆被那该死的女人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想发作了。
“尊贵的维吉尔,我的阿克纳姆赫特,”涅伽达诚恳地望着他,“在回答您的问题之前,您能回答我的几个问题吗?”
克努姆微微点了点头。
“您觉得,人的终极**是什么?”
克努姆一愣,这样一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却把他问住了。获得无尽的财富?收纳全天下的美女?尝尽各地的美食?拥有随心所欲的权力?自由支配他人的生死?甚至,在历史上留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光辉名字?……大宰相的大脑飞速旋转着,在一瞬间便把一个普通人都能想到的迷梦都想了一遍。不不,他面对的是一名号称全知全能的“水神”的女先知,更何况还是一名据说是600来岁的可怕的老妖婆……普通的答案是满足不了她的。
“……是……没有**?”他试探着说。
涅伽达美丽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
“是……自由自在地飞翔,甚至能够穿梭在宇宙之中?”
“是……获得这个世界,乃至宇宙的一切知识?”
“是……随心所欲地支配一切物质和能量?”
……
涅伽达始终在微笑着,看得可怜的克努姆心中发毛。
“您说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