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小声说:“燕妮少校叫你们立即去舰长室。”
几个人对望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
舰长室里点上了十几只粗大的蜡烛,这让已经适应了入夜即实行灯火管制的孔定边一伙人极为诧异。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发现角落里坐着一名矮小的中年汉子,一见众人的目光盯紧了他,连忙笑着起身作揖。
“这是胡氏水老爷的二管家,阮大卵老爷……”燕妮平静地解释道。
“不敢当,不敢当!叫我老阮好了!”那汉子看上去四十来岁,身材矮小面容精悍,一看就是一个地棍泼皮之类的人。
“好,老阮,我问你,”燕妮似乎带了一些怒气,“胡氏水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现在竟然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嗯?以前我过来,都是他亲自登船引水……”
“燕老爷,燕老爷……”阮大卵似乎胸有成竹,礼数周全地不停作揖,腰都快弯到脚面上了,“我家胡老爷委实抽不开身,现在种植园里长毛闹得厉害,几个寨子都破了……”
听着这汉子对着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洋婆子满嘴“燕老爷”的叫,孔定边几个人拼命忍住了才没笑出声。
“长毛?”燕妮不动声色,“我上次来,不过半年时间,上次还风平浪静的,现在怎么就闹起长毛来了?”
“长毛是什么?”孔定边好奇地问。
“长毛,”阮大卵看了看这几个陌生人,无声地吞了一口口水,“就是胡老爷买的那些东南亚的黑蛮子,这几日不知中了什么邪,耍刀刷枪地闹起来,连着点了几个寨子……胡老爷忙得是焦头烂额,岘首的三万兵拉出去两万,把几个据点屠得干干净净,好不容易才压下去!就这,长毛也已经控制了两成的甘蔗地!……”
众人面面相觑。阮大卵说得轻松利落,但大家都是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完全明白他这番话后面有着怎样激烈的斗争甚至是可怕的屠杀。
“我不管你胡老爷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燕妮厉声说道,“我这船,马上就得靠岸。明天还要急着赶路……你赶紧安排下去!”
“燕老爷!”阮大卵满脸堆笑地说,“真是没办法,现在港内全部戒严,别说外来的船只一律不得入内,连我们自己的船也出不来呢!”
“戒严?”燕妮有些惊讶地问,“情况这么严重了?白天我看着还好嘛……”
“要说呢,现在这岘首港确实没闹起来,”阮大卵似乎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这是胡老爷的身家性命,不得不防!那些黑蛮子造起反来,那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补给怎么办?”燕妮有些着急了,“我必须马上补给!”
阮大卵不厌其烦地又做了一个揖,大声说:“胡老爷知道燕老爷要来,特意嘱咐我先带来一船水果,还有一些大米和几只羊,还请诸位就在这儿盘桓几日,等他把那些事情处理完就亲自来拜见燕老爷……”
“没别的了?”燕妮显然是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怒气,“一点水果大米,几只羊就把我们打发了?”
“哪能,哪能!”阮大卵笑嘻嘻地说,“我都说了嘛,这只是暂时等候……等戒严期一过,我们胡老爷亲自引水,领宝船进港!我们胡老爷还说……”
这简直是一个八面光滑不留手的琉璃蛋儿,性格直来直去的燕妮哪里是他的对手。
“是不是蓝海的人来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少校突然问了这样一个古怪的问题。
阮大卵突然脸色大变,汗都出来了。他结结巴巴地问少校:“这位老爷,您……您说什么?”
“他问你,是不是胡老爷和蓝海帝国的人在一起!”白雪汗嗓音尖利地问。
“没有,哪有这回事,”阮大卵有些虚弱地喃喃自语,“什么是蓝海,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把他抓起来!”少校突然大喝一声,一下子跳上去扭住了阮大卵的胳膊。身材高大的他简直像拎小鸡一般一下子把那矮小的汉子提了起来。
阮大卵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拼了命踢打着,竟然一下子从少校的手中挣脱,兔子一般向舰长室尾部那半敞开式的游廊跑去。
“快,抓住他!抓住他!”少校暴跳如雷,一边扑过去一边大声喊叫着。
众人被一时的变故弄得眼花缭乱,听少校这么一叫才反应过来。距离游廊最近的网兜舰长一下子扔掉大雪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飞快地向游廊扑去,试图阻挡阮大卵逃跑的路线。
阮大卵简直像鲶鱼一样滑,身子一歪,一个趔趄,竟然猛然翻越栏杆,从游廊直直跳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水花声响,伴随着他扯着嗓子的混乱叫喊,不远处那系泊在船尾的黑色小船突然向天空连打了三支火箭!
“不好了……不好了!”少校追到了游廊那里,浑身是汗;他看着水中扑腾的阮大卵,有些慌乱地大吼起来。
“先打死他!!”网兜舰长气喘吁吁地大声叫喊着。
几名追过来的乌萨士兵举起枪,砰砰啪啪朝水中开火,子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