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竞身子一萎,心彻底沉了。他已经可以确定,那英年早逝的中盲神和自己确实是有关系。至于是不是父子关系他现在还没法相信,总之,是有关系的。
他这才感觉到,自己之前的梦境竟然都在现实中存在着,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是自有天意么?先是中盲神托梦,再是段无音“解梦”,要说这不是真的,有谁能信?也许就像那中盲神跟自己说的那样,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缘分感应,缘分到了,该知道的,自然也就到了。
段无音神情委顿,像是在深深地内疚着,他紧接着说道:“当时,大家都怀疑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陷害了中盲神。因为山道上的那块巨石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晚他庆功试车的时候出现,这太不寻常了!盲神一死,谁最有可能得利呢?那自然是我们四个,所以那段时间,有不少风言风语,说是我们四个合伙陷害了他。可是,我是真心没有下这个手啊,因此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另外三个。另外几个老伙计,我估计他们也是一样的心思,都在怀疑别人。最后这事越搞越难看,我们四个谁也不信任谁了,一怒之下,不再玩车,而是各自奔赴各地,搞起了汽车生意,这也就是四大家族的由来。”
梁小竞听着他娓娓道来,将当年五绝赛车,四家崛起的情况一一还原,心头翻过千层浪。过了好久,他收了收触动的心,低声问道:“你为何告诉我这些?”
段无音端坐于蒲团之上,身子却是挺直,只是手中佛珠却又开始拨弄了。他唉叹道:“老朽本来也不想告诉你这些,毕竟这是上一代的恩怨,可是受人之托,总归得要履行承诺。老朽今日告知你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正确地对待昔年往事。老朽相信,真相终将会浮出水面,含冤死去的人,终将会得到公道!”
梁小竞轻哼了一声,道:“受人之托?请问前辈您是受何人所托?这所谓的公道,难道真的能让死去的人活转过来么?”
段无音瞧着他神情有异,印堂中尽是一片乌黑,当下关切地说道:“年轻人,你不要急躁。老朽受谁之托,日后你自会明白。现在,该谈谈家族的事了。”
梁小竞听他卖起了关子,当下横眼一扫,冷冷道:“家族的事?老前辈不是已经封山了么?怎么,这江湖中事,前辈竟还没有放下?”
段无音看出他现下情绪激动,心中也自理解,当下便摇了摇头,道:“江湖中的事,老朽本已不想过问,老朽也时常告诫那两个儿子,立足滇南,稳守家业即可,莫做高调人。可是,现下风云突变,一向独来独往的东瘸家族和行事狠辣的西拐家族联合上了,再加上北移家族也被他们渐渐左右,华夏车界已是风雨欲来。正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老朽是想不管也不行的了。更何况,老朽这么多年明察暗访下来,也渐渐了解了一些情况,中盲神当年的死因在老朽这也是慢慢有了眉目。你们梁家需要振兴,而我段家也需要自保,所以这一次,老朽找到了你。这也就是为什么,老朽要跟你说这么多的原因。”
梁小竞听他说到“你们梁家”,知道他已是清楚了自己的身世信息。当下直接了当道:“前辈你就直言吧,你们段家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之前本来是和段嗔讲好了条件,但现在毕竟涉及到了自己的家族,那这主攻方向和之前所提的那些个条件,自然是要改上一改了。
段无音安静地掐着念珠,一副淡然自若的神色,仿佛泰山崩塌下来也不变色,只听得他缓缓说道:“梁先生这次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试驾神车的资格,这就更好办了。我段家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将这神车的性能威力全部发挥出来,那么剩下的宣传工作就由我段家这边来做,届时,华夏的汽车市场重新洗牌也是早晚的事,最后得益的无非就是我们双方。然后,我段家会助你梁家重新崛起,其实只要你驾驶神车发挥出了威力,到时你的名头定会播于四海,只要稍稍借助外力,要想趁势而起,也并不是难事。只有我们两家团结了,才能挡住另外几大家的吞并。梁先生是聪明人,老朽这么说,想来你应该也能明白。”
梁小竞当然明白。这段无音无外乎就是想刺激自己好好试驾那辆神车,到时候请几家国内有影响的媒体杂志大肆渲染报道,那么他段家的市场自然很快就能挣回来。在这个市场占有率就是硬道理的特殊国度,谁有市场,谁就是主流!其他势力想要扳倒你,实在是难如登天!只要他们抢占到了大部分市场,那自然就能守住家业,那时候顺便带带别的家族,也就是撸一把的事了。只是那时候,他们还能不能想起梁家、林家?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天下过河拆桥的事例,实在是多如牛鳖。段家能够常年居于四大家族之一,这一套,恐怕他们也不知玩过多少次了!
梁小竞也在想着他们段家到底可不可靠,从段无音现在的神情来看,他似是发自内心肺腑的想帮梁小竞振兴家族,虽然他也很是期待梁小竞能够先帮自己的家族,但他话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股子意愿,却是让梁小竞感觉到了非常真实。这个段老前辈,应该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否则这等威名之下,岂不晚节不保?
再说,他也没有了别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