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灰,你说,你的主人为什么想要我的命?”。
几近呢喃的声音,如果不是灰灰距离袖色足够近,当真听不到这句话。
它飞腾的身子停泄了一下,心想这次麻烦大了!
霁沐大人恨不得把你揉进身体内,怎么会想要你的命呢?不知道桐木临走前与袖色大人说了什么?灰灰不由地望向桐木消失得方向。
忽然地灰灰惊觉它似乎遗漏了一个问题。
它飞到战神身边,发现他亦是望着桐木消失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孽火不伤战神,是战神天生就带有的奇异能力。袖色和灰灰踩在战神的云朵上,在战神仙力的笼罩下方可安全地通过孽火的包围圈。
那桐木是如何做到的?
战神问过桐木,却被桐木踢皮球般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现在想想,战神和桐木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古怪。
灰灰本是霁沐派来保护袖色的,自然知道的事情比较多。
霁沐肯定不是纵火的元凶,相比较下,不惧孽火的战神和桐木嫌疑性更高。他们能不惧孽火,那是否能更进一步地操纵孽火呢?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灰灰的心沉了大半。
战神是九重天的骄傲,是玉帝的得力助手。
桐木是凤凰族的骄傲,是王母的贴身仕女。
两者,不论身份还是地位皆是高仙一等,何况他们在玉帝和王母面前能说得上话。若他们包藏祸心,岂不是会引起大乱子?
灰灰觉得它自己的念头很荒谬。
但是最近九重天接二连三地发生一些事情,全部从和袖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让它不得不谨慎。
看着这样失魂落魄的袖色,战神皱了皱眉,他单手撑着袖色软绵的身子,道:
“袖色,上神对你来说,重要吗?”。
“什么?”。
袖色不明白战神想表达什么,下意识地反问道。
“你能坚定地对着只认识几个月的我,告诉我是个怎么样的仙。如果上神对你来说很重要,何不相信他?”。
袖色露出一抹苦笑,道:
“我想去信,但他从头到尾都像九重天的烟云,我只看得见却摸不着。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是上神,我也不知道他是有妻子的。这样不坦诚的他,我要如何去信?”。
“或许,他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
“不管是何种苦衷,他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能理解?”。
袖色辩驳道,这才是他介怀的地方。
桐木说那场火是他放的,桐木说他是玩弄她的,桐木还说梼杌是他放走的,这些她都不介意。即使她因此被众仙误会,身负勾搭上神的骂名,差点葬身上古凶兽的肚子,她都没放在心上。
毕竟她现在还活得好好地,她只是在想,他只要能告诉她原因,哪怕他要她灰飞烟灭她亦是会笑着答应的。
她要的不过是他的解释而已。
“袖色,你钻牛角尖了。”。
迩然望着袖色眉头紧蹙、血色尽褪的小脸,淡淡道。
口里说着不介意,心里却计较着。
嘴上念着相信他,心上却不信任。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因为爱所以会忍受不了半点的欺瞒,深陷情爱的仙已经做不到清醒了。
因为不爱所以旁观者清,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他是善良的仙。
原来,袖色你的心里早就被霁沐给霸占了。
原来,我晚来了一步。
战神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
她的纯洁、她的傻气、她的干净。
让他万年来,第一次找到了倾吐一切的**。
她是六界中第一位知道自己身世的女人,是第一位能看穿他冰冷盔甲下带着温度的心脏,是第一位问他会不会恨的仙子,是第一位直白在他面前夸张前任战神的仙。
迩然按了按天剑,直到天剑上的肃杀之意席上心头,掩盖下那一时半刻的情动与恍然,他才再次道:
“我带你去找上神,我想,也许你需要好好地与他谈一谈。”。
袖色没有为她自己辩解,点了点头。
心里只存在一个念头,她想见一见霁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