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袖色头皮一麻,心暗道不好了,貌似撩了老虎的胡须。小心翼翼地抬头,不想对上了战神含笑的眼睛,袖色紧绷的心放了下来。
“想不到往日里威风八面的战神,竟然也会拿小仙我打趣。”。
见战神没有生气,袖色的胆子又像吹气球般大了起来。
“唧唧!”。
先前还在睡大头觉的灰灰,睡醒一觉后瞅见原本埋头驾云的两仙居然停下了云朵,相互交谈了起来,气氛还相当和谐。它的小心脏立马拉响十二级警报。
“醒了?”。
袖色察觉腰间的香囊有动静,于是打开绳结把里头的灰灰掏了出来。
“叽叽!”,袖色大人,您千万别出轨!
“听不懂。”。
袖色直接回了灰灰三个字,灰灰被哽了一下,气鼓鼓地用尾巴冲着袖色,表示不想理她。
尾巴向着袖色,灰灰自然就正面对上了坐在袖色对面的战神。战神瞧见灰灰一脸戒备地盯着他,感觉有些好笑。
作为一只喜鹊,它的表情实在丰富了些。而且,喜鹊的速度怎么可能有这么快?可以在他全速飞行去救袖色时,分毫不落地跟紧在他身后。
望见战神似笑非笑的眼睛,灰灰身上的羽毛差点就要一根根竖起来,有种从里到外都被看穿的感觉。
“可休息好了?”。
战神收回了视线,转向袖色,问道。
袖色点头,战神拿出他的云朵跃上云头,回头见袖色正慢斯条理地抖开缩成一团的小灰云,于是微蹙眉头道:
“上来。”。
嗯?袖色迷茫地抬头看着战神,但见他正盯着小灰云在看,眉目间似有不耐。
“小灰云,它...有起床气。”。
连续飞了三个月,才睡着半个时辰就被拎起来干活,小灰云动了动就是不乐意展开它的身子。
“上来。”。
战神重复了一次。
袖色无奈地呼了一口气,收好小灰云,战战兢兢地踩上了战神的云朵。上去前,袖色悄悄捏了一把小灰云。
哼,都是你,闹得我现在要和别的仙同一朵云。
那不轻不重的力道被小灰云给无视了,好整以暇地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本来还担心,战神会不会坚持不懈地追梼杌。结果,袖色发现她得担心多余了。战神依旧朝西飞行,但是速度明显比之前慢了很多,不是追捕一只上古凶兽该有的悠闲。
“我们去西边的哪里?”。
“去祭拜。”。
战神简短地回答了袖色的提问。
袖色望着背着双手站在云朵前方,面无表情的战神,垂下了眼睑。
好像从休息结束以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寡言少语的战神,适才坐于草地上闲谈的轻松感不见了,战神重新裹回了将相的盔甲中,散发着一股子生仙勿进的气息。
每个仙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只是萍水相逢、结伴而行,将来定是要分道扬镳的。
袖色在心中警告她自己,别八卦!
此后,袖色也不去打扰战神,安静地缩在云朵的另一头,望着云下飞逝的景色出神。
森林、沼泽、高山、溪河。
飞跃了无数的风情各异的地貌,迩然在一片半火半雪的地域停住了脚步。
如火如荼的艳红,是那么地炽烈,仿佛要把六界也一同燃烧彻底。
千里冰封的洁白,是那么地寂静,仿佛要把天地也一并拖入沉睡。
冰与火,对立而存在,但在这里袖色看到了它们的并融。两者各据一方,中间却奇异地揉合,形成一种晶莹剔透的流红色——神圣而美丽。
直觉地,袖色望着中间的地带,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牵扯着她的心神,忍不住想靠近、靠近再靠近。
“走吧。”。
战神冷硬的声音响起,袖色惊醒,低头瞧了眼距离云朵边缘只有一寸距离的脚,后背拔凉一片。
差一点就摔下去了。
真不知道摔下去时,是先被大火烤熟还是先被大雪冰冻?
袖色默默地蹭回了远处,不肯再看下面一眼,带着迟疑的声音道:
“我们真要下去?”。
中间那块地怎么看怎么诡异。
“嗯,我们去右边。”。
说罢,战神驾着他的云朵朝那漫天的火焰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冲了过去。
伴随着这超高速度的是袖色那惊天泣地的尖叫声——绵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