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将醒,她已然处在萧祁然的生命印记里,身上已经换上清爽的衣裳,清晨里脑袋发重的感觉已经缓解,这马车上不知何时铺上了厚厚的床垫,睡着相当的舒服。
她起身走下马车,来到那一汪灵泉边上的人参地旁,此时那人参叶子已经足有半人高,一抹惊喜爬上眉梢,子默挽起衣袖,挖开一个,天哪!这人参简直比水萝卜还要大上许多!
拿起一根,在灵泉水边洗了洗,便开始啃咬起来,甜腻的汁液流进口中,滑过肺腑,一股热量便升腾在腹中,子默慢悠悠的品着,这才开始打量起这空间来。
似乎比以前大了许多,雾气也没有之前的浓厚,不其然的她看见半空中的那抹素白身影,冲着他淡淡一笑说了句:“你好!”
“好久不见,最近见你都是你虚弱的时候。”
子默忍不住一笑“我要是不虚弱,能进来麽?”萧祁然这厮,还算有点良心,没有让自己折磨的不行了再来,也幸好有他。
“你想什么时候进,便能什么时候进。”
“你莫不是说笑?”
“萧祁然这辈子最牵挂的人,也唯有你一个,你不能进谁能进?”
“噗!”子默忍不住喷出一口的人参,“这玩笑莫要开的太大!”开过便不好玩了,他会只牵挂着自己一辈子,便是他自己说都未必能让人信,或者便是牵挂着自己的血,想着便伸手摸向脖颈处,此时已然没了印记。
她忽然的转头看向那抹素衣“你万年前叫什么?”
“楚翎”
子默点着头又问道:“那万年前的女人叫什么?”
只见素衣男子无奈的摇摇头道:“什么那女人?分明便是你!只是几世轮回之后,你便忘记了前世今生!那一世你叫做寰素!”
寰素?真的叫做寰素,自己梦中的人也叫做寰素,可是梦醒了她只记得一个名字,便是所有的事情皆忘记的一干二净。
“你可认识寰湘?”
那楚翎神色凝重的看向子默“你记起上一世了?”
她认真的摇了摇头,并未记得,只是梦中的名字已然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便是如楚翎,她也只记得一个大概。只清楚名字,梦里明明特别清晰的事情,一醒来却硬生生的忘掉了,似乎冥冥之中便有人抹去记忆一般。
“这便奇怪了,这寰湘是你的双生妹妹,我原以为你记起了她,便也会想起那一世里的始末。唉!也罢。生死命,天注定!一切都是劫数。”
“对了”楚翎又接着对子默讲“他把你送进来的时候讲,让你好好的睡上一觉,兰科那边已经商议好了,便说你溺水身亡,你现在已经可以恢复你的楚子默的身份了。”
溺水身亡?呵!这样也好,虽然已经做了十八年的祖丽.古纳尔,但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既然祖丽.古纳尔已经溺水而死,那楚子默便要好好的活着!便是连带着欺负过祖丽的人,且等着!
“没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楚翎递给子默一把小哨子,“他讲了,你若醒了,可以吹下这个哨子,他便接你出去。”
子默拿起哨子放在嘴边,“唒唒”两声之后,只见一团白光包裹住自己,白光消失之后,她已然出了那印记。
颠簸的马车上,一旁的萧祁然似是刚从睡梦中苏醒,慵懒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子默。
“有没有哪里不适?”耳畔响起他温柔的话语,子默有些不适应起来。
摇着头,望向眸子的主人“我们这是去哪?”
“莫渊山!”
莫渊山?那不是医尊莫清的归隐之处么?据莫老头讲,莫清自十八年前一别,竟未曾出过谷,也不知那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许是仙归了也未曾得知。
子默难以想象,十八年啊!这人生会有几个十八年,不过是匆匆数十载,便这十八年都浪费在谷里。
“莫清?我们要去找医尊莫清?”
“嗯,你的蛊毒已经犯了两次了,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嗜睡?还有些精神恍惚?”
子默点头称:“是,最近确实如此,不光是这些,连以前的好胃口都淡了很多。”
“蛊毒开始反噬,所以得尽快了,上次本不应该冒险替那女人除了体内的蛊毒,你的身体本就柔弱,这次失血导致你身体亏损严重,要不尽快解蛊,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这副躯壳,已然遍体鳞伤,惨不忍睹,子默冷笑着对对面的人讲“那莫清便一定可以治好么?”
“虽是未必,但也要一试!”顿了下又讲“他给你讲了?那祖丽.古纳尔现在便已从万萧国里消失了,你便做回你的楚子默。”
“如是甚好!”我也不愿意有那么一个拗口的名字傍身一辈子。
一路无语,到了下午许是把马儿赶累了,便停在一处茶舍休息,子默虽不情愿从睡梦里起来,但拗不过某人,于是便怂拉着小脑袋,跟在后面,进了茶舍。
这半下午的茶舍里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