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欢礼无言以对,想起了一句名言,随口便说了出来:“有些人已经死了,但是他还活着;有些人还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独钓寒江雪”抚掌叹道:“此言大善!我平生只求天道与文道,天道修行你不足一提,文道一途,我却差了你老远了。”
胥欢礼奇道:“我吟的诗让你惊叹也就罢了,这随口一说的话你也如此大反应,装得是不是有些过了?”
“独钓寒江雪”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善作伪,让你看出来了……我活了这么久,四面皆敌,也是烦了,你心思玲珑,能不能替我想个法子,让我的对头们不再针对我了?”
“可是,你难道不是孤傲到……哪怕有人和你齐名都要找上门去把人弄残的地步吗?这些人与你为敌又怎么了,应该不会被你放在眼里吧……还有我之前就想问你的,你如此光明磊落自视甚高,应该是不屑躲躲藏藏的吧,何以会躲藏在这里?这岂非有失你的高手风范?”
“独钓寒江雪”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胥欢礼,缓缓说道:“我活了八百多年了……”
“我知道,都快赶上乌龟了,然后呢?”
“然后我想告诉你,若是每次重伤之下我不隐匿起来疗伤,却跳出去和人家拼个你死我活,焉能活到现在?”
“独钓寒江雪”看着胥欢礼,面带嫌弃,一字一句说道:“那不叫高手风范,那叫脑子被驴踢了!”
胥欢礼想了想,说道:“你不想再与仇家打生打死了?”
“独钓寒江雪”说道:“我一心向道,哪有时间去……”见胥欢礼面带冷笑,话到嘴边不由变了:“每次和人打斗,纵然对方难逃一死,但是好几次自己也是搞得半死不活的,这种日子我过了好几百年了,不想再过下去了。”
胥欢礼问道:“你不是有宗门么,为何不回宗门寻求庇佑?”
“独钓寒江雪”眼睛一横,冷声道:“笑话!当年我要将自己肉身炼作僵尸,掌门不允,我便自己叛出宗门去,如今岂能再回去落了脸皮?”
胥欢礼沉默,又问道:“若是你要重归宗门,回得去么?”
“独钓寒江雪”想了想,说道:“掌门是我侄子,怎会回不去?但此事绝无可能,我怎会回去看他脸色行事?”
胥欢礼又问道:“脸皮重要还是命重要?”
“独钓寒江雪”微微眯眼,说道:“你不要跟我说这个,我只是烦了这种生活,但陈某的大好头颅,这个天下还没几人有资格拿得去!”
胥欢礼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咱们换个说法,你若是回去宗门内,大家定会无比尊敬,毕竟你辈分摆在那里,实力也强悍无比——你们那个门派还有人修为比你高么?”
“独钓寒江雪”迟疑道:“应该……没有吧?”
啪!胥欢礼一拍手说道:“那不就结了?你回去后便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掌门又是你侄子,大家敬畏你崇拜你都来不及,谁还能支使你行事?包括你那个侄子,估计早都盼着你回去好久了,你叛出宗门,他们没追杀过你吧?”
“独钓寒江雪”摇头道:“那倒是没有。”
“对了嘛,你想啊,叛出宗门是多大的罪?这样他们都没有满天下的去追杀你,可见还是顾念旧情嘛。你回去后便是门中长老,又是镇场子的第一高手,有昔日仇家找上门来,自有门下弟子替你打发了,有那修为高深的来了,他们挡不住了,你再出马——和高手相互印证,也是你追求天道的途经之一嘛,对不对?”
“独钓寒江雪”闻言沉思良久,好半天才点头说道:“倒也是这个道理。”
他看着胥欢礼问道:“那我……便回去?”
胥欢礼一脸诚恳说道:“回吧回吧,浪迹天涯的游子……”
“独钓寒江雪”沉默一会,似乎下定了决心,眼中满是坚定:“好,那就回去!”
他又看着胥欢礼问道:“你随我一道回去!”
“什么意思?想收我为徒?你不是看不起我的心性么,这话你应该问二牛去吧?”
“独钓寒江雪”说道:“胥鹿言自然得随我回去,但你毕竟身具文骨,最合我儒宗心意,甚至苏铮苏婧胥牧渔胥书妍,也得随我回去。那三人根骨绝佳不说了,便是胥书妍,也是心性沉稳,可以入我儒宗之道。我虽不愿教,宗门内总有人愿意教,我甚至可命我侄子收你为徒,你便是掌门弟子,如何?”
他心中打起了算盘,这几人资质上佳,尤其是苏铮和苏婧两兄妹,从前自己是懒得教,现在要回去宗门了,自然要把这几人弄回去,这些人可是日后门派壮大的基础……
胥欢礼好奇道:“你那个什么儒宗……到底是什么来头?”
于是“独钓寒江雪”拣着简单的给他大概说了一下。
这方世界被称作人间界,自己所在的夜郎和天赐这些大陆国家,便属于人间界的世俗界,而修行者所在,则是人间界的修行界。
修行界遵循的规则是弱肉强食,拳头大的便是道理。拳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