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硬点子,花了点时间处理。”
苏铮静静地看着他,眼露讥讽。
“什么硬点子会耽误刘公公这么长时间?你若是早来片刻,他们便不用死了!”
他声音陡然提高,再压抑不住愤怒和无奈,“我看着他们死在我面前身后,无能为力,只有拼命跑,不停跑!我边跑边想,我失去了两个忠心的侍卫,可爱的属下,亲近的朋友!”
苏铮有些歇斯底里,状若疯狂,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问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在?”
刘全沉默,半晌后说道:“是修行者。”
苏铮这才发现刘全有些不对,他平日里总是衣衫整洁一丝不苟,今日身上的衣衫竟有些皱了,这本身便不合情理,看来对方那个修行者确实给他造成了一些麻烦。
于是苏铮也沉默了,好一会才哑声说道:“对不起。”
刘全摇了摇头,“小主爱护下属,是臣子之福。”
苏铮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望着遥远的天边,“这天赐城,忽然就风起云涌了啊。”
刘全低头道:“刘全拼死守护两位小主周全!”
苏铮不再说话,对着他躬了躬身子,便向前走去。
刘全坦然受之,走前看了胥鹿言一眼,“今日多谢胥公子了。”胥鹿言击杀刺客时刘全并未在场,但他似乎笃定了刺客必为胥鹿言所毙,直接开口道谢,然后又对着胥牧渔点了点头,转身尾随苏铮之后。
回使馆的路上,胥牧渔总是忍不住用眼睛去瞟刘全,想不到刘公公深藏不露,竟是修行者,应该还不弱。他又看了眼胥鹿言,二狗哥自不必说,连二牛也是修行者了,唯独我……
胥牧渔幽幽地叹了口气,这充满哀怨的人生啊。
……
从胥欢礼在十丈外扑过来,撞飞钱藐之,然后飞身追上,再抓住他狠狠往地上一摔,整个过程大概不过两三秒钟。
直到一声巨响,地面被钱藐之砸得塌陷,继而烟尘滚滚,方有人注意到这边动静,然后反应过来,大概是出事了。
于是很快围了许多人上来,小声议论。
胥欢礼不管周遭,只是拍打手上的灰,然后扶起胥书妍。
他伸手拭去胥书妍嘴角的血迹,“有没有问题?”胥书妍摇了摇头。
他又转身看着苏婧,“你呢,有没有事?”
苏婧从见到他出现的时候脸上就挂满了泪,听到胥欢礼问她有没有事,她一下就哭出声来,“你怎么才来,书妍……书妍被打得好凶!”
“我看到了。”胥欢礼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悸,他对苏婧说:“你扶着二丫到旁边休息一下,等我一会,很快就好。”
苏婧看着他犹豫道:“你……小心些,下手不要太重了。”
胥欢礼点头微笑,笑纹在眉眼四周微微荡漾开来,他脸上甚至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怎么看都是很阳光很迷人的微笑,但在此时此景,却教人有些不寒而栗。
然后他转身看着另外两个人。
“两位,该你们了。”
这人下毒手行凶,是两人亲眼所见,眼看钱藐之倒地不行了,他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此时见他转身看着自己,李翰墨顿时惊慌失色,两只脚抖得像筛糠似的,秦祥浑身哆嗦,面如土色,额头的汗珠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害怕,却强忍着恐惧说道:“这个不……不关我们的事。”
胥欢礼平静说道:“我看到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眼神也很平静,就像是屠夫看着待宰的牲口,他一步步走过去,两人一步步后退……
人群中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人站出来说道:“光天化日,行凶杀人,还有王法么!”
有了领头羊,看热闹的人就有了勇气,于是群情激奋,纷纷嚷着要捉拿凶手。
秦祥目光闪动,对着人群大声说道:“此人凶恶无比,罪大恶极,钱兄已遭了毒手,还请诸位帮我兄弟,一起擒了他去见官。”他心道你再厉害,还能打得过这许多人?等你被拿下了,还不是由我炮制——今日丢了面皮,便要你丢了命!想想又觉得不妥,钱藐之那厮还躺在一旁生死不知,就算活过来估计也是半身不遂了,他家人定然不会甘心,此人还是得交给钱家处置才好。
他开始得意洋洋,甚至连摇杆也挺得直了一点。
胥欢礼注意到他的表情,皱了皱眉,伸出两指凌空往地上一划,无形真元激射而出,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地上被他划出一道刻痕。
“越界者死!”
胥欢礼的声音冷酷得快要结冰,教旁人不敢质疑他不会出手杀人——毕竟已经死了一个。
于是片刻前还像是打了鸡血喊着要擒下凶手的人群瞬间又焉了,尽管还是有人说话,甚至小声咒骂,却无人敢跨越界线一步。
秦祥和李翰墨顿时面色一变,眼露失望。
他们忘了,群众的起哄和激愤是建立在事不关己的基础上的,一旦涉及生死,有几人敢说自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