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牧渔和胥鹿言眼看着那个刺客用匕首捅进余下那名侍卫的胸膛,并且开始脚底发力,追杀太子苏铮。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同时狂奔去救人,胥鹿言再顾不得隐藏修为,运转全身真元,猛一蹬地,瞬间将胥牧渔甩在了身后。
脚根本不用再踩地,整个人如同被空中一根无形的绳索吊着,脚下虚蹬,凌空飞舞,像极了零八奥运会上要飞去点燃火炬的某“王子”,也像极了被钳住了鸭脖提起在半空中狂蹬乱踏的鸭子。
飞在半空中,胥鹿言只觉得妙不可言。
原来……真元的力量如此强大!
原来……修行者的世界如此神奇!
不过……似乎有些……发力太……太猛了?
他和刺客相距不过三十丈,用尽全身真元去发力,自然是瞬息便至,根本无暇调节姿势,甚至来不及摆一个二狗哥教过的拳架子,身子便直辘辘地撞向那名刺客!
不愧是两兄弟,他和胥欢礼那厮救人的架势竟是如出一辙。
“砰!”刺客武功再高,也是一介凡人,哪里想到有修行者前来插手,甚至那位修行者大人根本连手都不出,直接把身子当作武器,狠狠砸向自己。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便被一个高速飞行的入门修行者撞飞,在半空中潇洒地翻了个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撞在城墙上,呈头下脚上的姿势变成一个**的“¥”字,接着无比顺溜地沿着城墙根滑了下来,躺在地上很直接地一梗脖子,自去投胎去了。
那位刺客老兄临死之前还在纳闷:到底发生了何事?
胥牧渔刚跑了两步,面前一个黑影闪过,然后就看见二牛像屁股着了火似的飞在半空中,比射箭还快,嗖的一下就蹿了过去,接着那个刺客就被二牛撞飞在墙上,倒地身死。
他不由瞪大了双眼,口也张得老大,无意识的发出两个单音节:啊咔——他本来想说我靠来着,因为嘴张得太大,导致吐字走音了。
他赶紧跑了过去,先蹲下确认那个刺客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又放声大喊:“苏铮!太子!别跑了,刺客死了!你听见没有,你安全了!”
这才走到犹自发呆的胥鹿言面前,用力拍他肩膀。
“我靠!你再吹个牛逼试试?‘独钓寒江雪’没收你为徒?骗鬼呢,你问刚才被你撞死在地上躺着那只鬼,他信不?”
胥鹿言回过神来,苦笑道:“前辈的确没收我为徒。”
胥牧渔大为恼火,“行啊二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长啊,我又没别的意思,也不会去逼你,你端着架子给谁看呢!”
胥鹿言看着他,认真说道:“既然如此,就别问了,好吗?”
“呃……”胥牧渔哽了一下,“好吧,兄弟。”
“谢谢。”胥鹿言真诚地说道。
“哈,什么谢不谢的,一世人两兄弟,你跟我扯那个……”
两人说话间,苏铮摇摇晃晃走了过来,他东倒西歪,不时伸手扶住城墙,像是喝了酒。胥鹿言赶紧过去搀扶他,他一把推开了胥鹿言,挪动着面条一样的腿,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两名侍卫面前,蹲下,挨个把死者眼睛合上,又沉默了好半天。
旁边那两兄弟就看着他蹲在地上发呆,有些无措——毕竟从未见过死人,对于修行者的新鲜和好奇心一过,随之而来的就是直面死亡的惨烈和惊慌。
这时候,街边早围了许多人,看热闹的人,好奇的人,无关紧要的人。
胥牧渔担心胥鹿言,怕衙门的人过来盘问,毕竟有个人是他杀的。胥鹿言却担心苏铮。
但两人都没说话,只有街头上的闲人们品头论足啧啧称奇之声。
好半天,苏铮抬起头看着两人,红着眼,哑着声音说道:“扶我起来……腿麻了。”
两人赶紧去搀扶,慌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扶他起来,然后接着沉默。
苏铮也沉默。
“帮我把他们……背回去,好吗?”
“好好……”两人连忙没口子地答应。
沉默。
就连平日里口若悬河的胥牧渔也不知该说什么。
“走吧。”
沉默的三个背影,一人负着一具躯体,分走两边,不时伸手搀扶一下中间跌跌撞撞那人,如此走着,一直到消失在举贤坊的尽头。
他们的脚步缓慢而沉重,一步一步,明明没有声音,却仿佛鼓点一样,一下下敲在了街头围观百姓的心头。
人群突然沉默了。
三人就这样默默行走,一路无语,一直到刘全出现。
胥牧渔只是走着,却突然发现前面多了个人,没有人看见刘公公是怎么来的,他忽然就出现在几人面前,甚至连胥鹿言都没有察觉到。
两人吓了一跳,只有苏铮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看着刘全。
刘全什么都没说,躬身行礼,然后看着两具尸体摇了摇头。
“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