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饺子,各人回屋,胥欢礼拉住胥牧渔谈了会儿,主要是关于礼义帮的事。也不是说一定就不要他混帮派了,不过想着少年心性,也许是图个一时新鲜,若是能开导那是最好,毕竟你也是夜郎的男爵,成天和一群地痞混在一起像什么话。胥牧渔嘴里倒是答应得好,可是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胥欢礼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生活平静地过下去,胥欢礼每日里打坐修行,吃饭睡觉,简单而有条不紊。就这样过了好几天,苏婧都没来烦他,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因为自己修炼还算顺利,很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嗯,这一世,他目前还只是男孩——好吧前一世也没来得及变成男人……
又过了两日,他正在为进入仑泉境做最后的准备,这些天来引元入体,化为真气游走全身,已经积累了足够的真气去冲击脉门。这几日也给他冲到只剩最后一个脉门未开,只要冲开,便可让真气与文华共鸣,转化成真元!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胥鹿言冲脉门、真气共鸣文华、转化真元这一系列步骤好像都是轻轻松松的,怎么到了胥欢礼这里就如此艰难了?
那个最后的脉门就像是立在高山巅峰上的一座险寺,渺茫的,冷峻的,凄美的,胥欢礼使劲了浑身解数,上天摘星,入海捞月,捧起一轮银盘,吹皱一池春水,可就是攀不上去。
他冲击之前那些脉门时,只是感觉有针扎的刺痛感,虽然痛感强烈,但只是一瞬间的事,冲开便不痛了。可是冲击眼前这个脉门,简直是一手拿锥子一手拿锤子,锤子不停地砸在锥子上,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偏偏还冲不开。于是一下又一下,不停地敲,不停地砸,简直痛到**,关键是那锤子还是他自己拿着下手的。
不知在屋内坐了多久,感觉窗格里透进来的阳光已经从东边转到了西边——这一天的光阴似乎走得有些太快了,而他却还是未能成功。
说起来容易,修炼一天难道就想脱胎换骨不成!可是这一天他只是在冲击这一个脉门,这也意味着,他承受了整整一天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浑身衣衫早已湿透,地上积了一滩水——那全是流的冷汗,肩背上的肌肉不停颤抖,脑门上布满豆大的汗,太阳穴高高鼓起,太阳筋凸张扭曲——那是紧咬牙关忍痛所致,胥欢礼的嘴里甚至发出了格格的声音,简直让人担心他会用力过猛咬碎那一口牙齿。
最后那个脉门,顽固得像是一道天堑,已经在心里深深扎根。
胥欢礼忽然发觉,那道横在眼前的天堑,自己翻山越岭也抵达不了。
他面无表情给自己擦了擦汗,然后脱下尽湿的衣衫,再次盘坐在地。
很好,既然抵达不了,那就给我硬开!
有高山横于眼前,我自开山!而后辟路!
前世看过一部电影叫做《霸王别姬》的,里面有一句段小楼说程蝶衣的话:不疯魔不成活。胥欢礼一直认为人就应该具备这个形态,如果没有这种全身心的忘我,那怎么能够叫作做事情的态度?他前世拼命练武,先跟着隔壁退伍特种兵刘叔叔学擒拿、散打,后来自己去练搏击、截拳道、关节技、跆拳道……虽然这些不是他挣钱的门路,也跟手里捧着的饭碗没多大关系,甚至连爱好都算不上——十八岁以后,他的爱好就从武术转变为享受了,立志要当武林高手的人也开始拼命想挣大钱,然后及时行乐……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每日苦练不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尽管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可是要做的事,总要拿个态度出来,哪怕这件事并不是他希望去做的,或是困难险阻多崎岖,那又如何?
前世为了救人丢了性命,可是难道因为这样便不救么,如果再来一遭,只怕还是要悲剧重演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决定了要做某件事情,便会一往无前,山无棱,天地合,乃敢……屁,老子还是要去做!
虽然没有想过要去长生不老什么的,但是既然决定要修行,不踏入仑泉,能叫修行么——这只是我的第一步,怎么也得修到幻血境,然后在夜郎当个供奉,再慢慢享受吧?
不知道冲击了多少回,甚至体表已经再流不出汗水来,整张脸因水分流失严重而发白,进而在脸颊上泛出病态的嫣红,嘴唇干得开了裂,流了血,结了疤……这些都不算什么,强冲脉门带来的疼痛早让他麻木——这只是暂时的感觉,下一刻就又会感觉到痛了——有没有把手伸进滚烫的热水里面试过?开始的时候很烫,烫得你痛不欲生,可是如果忍住不把手拿出来,多坚持一下,便会发现手麻木了,感觉不到痛了,甚至浸在热水里还会感觉到丝丝的凉意。然后再过一会,痛感又会袭来,这一波会更猛,会像是把手放在火上烧的那种痛,如此循环往复,便会一波一波地让你在麻木与痛感之间来回体验。
胥欢礼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的是心脏上那块月牙标志,不知道从何时起有了变化,开始只是发热,到后来越来越烫,因为这个能量是直接作用在心脏上面的,已经不能形容为一般的痛了,倒像是情人之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