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的,还有王法么?”
嘶!
周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心想你殴打尚书公子难道便有王法了?
那人显然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他也问道:“你打人便有王法了?”
胥欢礼又道:“咱们今日不论王法,只论道德,如此品德败坏之辈,我实在难以相信他是朝中贤臣子弟。”
那人又问道:“你动手打人就行,他动手打人便是品德败坏?”
胥欢礼不理他,突然朗声说道:“堂堂天赐上国,幅员何其广阔,富强开明,万国来朝,尊天赐为天朝上国……”
说到这里时他倒不自知,那人的脸却抽搐了一下,心道你也好意思,先不说五方大陆中间隔着四面海,唯有修行者方能横渡,其他大陆的情况咱们是一概不知的。单说南蛮大陆,拢共才三十七国,天赐排名不过前十,有二十来个国家来朝便不错了,何来万国之说?
胥欢礼还在夸夸其谈:“社会生活融贯南北东西,社会风气自由开放,科技与艺术气象万千……”
围观众人均是神情怪异,仿佛看着一个现世活宝一般。
“当今圣上任人唯贤,知人善用,广开言路,虚心纳谏,减轻徭赋,休养生息,厉行节约,完善法制……实乃一代圣君!”
苏铮都听不下去了,在身后捅了捅他,心道天赐国皇帝都他么几年不问朝政了,一心修道求长生,政事全交由太后与右相打理,如此昏庸的皇帝与圣君这个词哪里有沾边的地方了?
“我敬皇上是一代圣君,因此对上国法制是极为敬畏的,不曾想……”
胥欢礼突然松开王任之的手臂,然后一手指着他,激动地说道:“这厮,身为宗主国一品大员之子,竟无视法纪,公然殴打藩属国太子,如此暴力行径,就不怕我等国民寒心么?”
那人说道:“你尚未回答我方才所问,只许你暴力,不许别人暴力?你说别人无视法纪,你动手便合乎法纪了?”他见胥欢礼放开了王任之,也随之松手,于是胥欢礼两只手都空了出来。
那人一松手,胥欢礼立马缩手,只见那厮随意摆了摆手,不耐烦道:“空谈误国。”又双手抱拳向天行礼,一脸严肃道:“陛下曾言,身在其位而不自省,是播其恶于众也。大概陛下也发现了这一点吧,我曾听闻圣上的法治之道——天下无数百年不弊之法,无穷极不变之法,无不除弊而能兴利之法,无不易简而能变通之法。如此煌煌大道,当真是王者风范,醒世恒言……陛下若要变法,臣甘为先驱!”
围着的听众们当真是无语之极,咱们陛下哪里又说过这些话来,怕是你编造的罢?不过这人是在给皇帝脸上贴金,也没人敢开口说不是。
只见胥欢礼长吸了一口气,放声叹道:“噫吁兮!危乎高哉……”
那人忽然说道:“此事暂且作罢。”
胥欢礼的咏叹调刚起了个头,听到那人说话,忙打住问道:“什么?”
“我说,此事暂且作罢,如何?再闹恐不好收场了……”那人一脸的平静道:“你要说法治,我便陪你说法治,你却转口说道德;那就论道德,我欲细说一二,你又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回到正题,我将要与你辩上一辩,你又说空谈误国。不敢再与阁下辩驳,怕扰了大家酒兴,在下甘拜下风,阁下倒真是……令人佩服。”
胥欢礼拱手说道:“过奖。”他又小心翼翼问道:“此事作罢?”
那人纠正道:“是今日作罢,待我问清其中缘由,再与你分说。”他又看了胥欢礼一眼,“今日太后大寿,为此惊动太后圣驾,总是不好的。”
胥欢礼笑道:“成交!”
王任之终于反应过来,不满道:“为何作罢,凭何作罢,我不依!”
胥欢礼无奈摊手道:“你兄弟不答应呀。”
那人转头看着王任之,和声问道:“任之兄弟,今日暂且作罢可好?咱们莫坏了大伙心情,你且放心,若是他有错在先,我必定为你要一个交代,若是你之过错,我向来帮理不帮亲的,这个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