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不,应该是半夜,反正打更的刚敲过四下,胥欢礼就被几人从床上揪了起来,浑浑噩噩的任由胥书妍给他擦脸,刷牙,青盐刷牙自是一番苦涩,就这也没把胥欢礼睡意驱走。胥鹿言在一旁跳上跳下,一会给胥欢礼整理衣襟,一会又给胥欢礼戴上帽冠,胥欢礼只感觉胥鹿言就是前世的服装设计师,怎么看自己都像是个任人摆布的模特。胥牧渔表面说是不在乎,可也是一脸的紧张,二狗哥就要去见这个时代这个国家独一无二的独裁者,说自己不紧张那绝对是吹牛逼的。
眼看胥书妍拿着粉就要往自己脸上扑,胥欢礼这才陡然惊醒,踏马的,这个坚决不能擦,劳资又不是苏靖那个人妖!推开胥书妍,一把扯下头上帽子,甩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我连女人都还没找,戴什么帽子!”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二狗哥,到底在说什么……”
悲催啊,胥欢礼站在太虚殿外,仰天长叹。
昨日太监宣旨不是说了么,午时觐见,谁他娘的让我四更天就起床出门的!还被看守宫门的侍卫拦着不让进,直到辰时换班的小太监带来宫中口令,才把自己放进去。想起当时那俩侍卫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鄙夷眼光,胥欢礼就气得不行,不就是个门卫么,你拽什么拽!小太监带自己来到太虚殿外就不管了,轻飘飘的一句“候着”就转身走人,胥欢礼只能干巴巴的杵在殿外,当自己是根木头桩子。
这宫中规矩似乎不是很严,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看着自己偷笑不已,更有胆大的,站在远处,悄悄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的——显然那个被指着的傻缺就是自己。这也就算了,最倒霉的是早上出门干嘛不吃饭啊,活活站了好几个小说,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现在就是面前摆着一块青盐,胥欢礼也能一口把它吞下去。
正午的阳光很烈,晒得胥欢礼汗流不止,衣衫早湿了,正准备不管不顾悄悄挪到对面树荫下躲懒时,一个太监走出来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扯着嗓子吼:“圣上着胥欢礼入殿觐见!”一连吼了三声,那嗓子又尖又细,让胥欢礼想起了前世某个唱反串的男歌手,人才啊。
那就进殿吧,该注意的礼节昨日宣旨的太监已经说过,照着做便是。一进殿门还没见着人,胥欢礼就跪拜下去,三呼万岁,也不敢抬起头,就趴在那里不动。
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扫了几遍,像是前世X光,胥欢礼浑身不自在,心想这便是王霸之气吗。
“抬起你的脑壳来,让孤看看你!”声音在殿内回旋,不怒而威。
胥欢礼却呆住了,啥米,这位皇上讲的是四川话?
“没听到吗,孤说,喊你把脑壳抬起来!”
胥欢礼反应过来,抬起头来,用余光瞟了一眼,恩,容貌甚是威严,算得上是雄姿杰貌。赶紧把双目呈呆滞状,不敢直视台上之人。
“相貌还算端正。”
胥欢礼听说过古代做官不单要看学识与才华,还得看相貌,相貌好的皇帝便会喜欢,相貌不好的便不得重用。相传古代钟馗就因相貌狰狞,科考高中状元后被皇帝弃之不用,悲愤之下撞柱而死。后来皇帝夜夜梦到小鬼,生了重病,梦里钟馗出现,捉了小鬼一口吞了,皇帝大惊醒来,发觉自己病竟好了,这才知道自己错过忠良,于是追封他为捉鬼之神。
可是我又不想做官,只想当个勋贵,你看我长相做什么!胥欢礼腹诽不已。
“孤看过你的履历,你从小到大所有经历全都摆在这张案上,孤研究了很久,有一点孤很是好奇。”
来了,胥欢礼心中咯噔一声,继续趴着,不敢做声。
“你和你几个同伴从小便是孤儿,相互拉扯扶持长大,这些都没什么可疑之处。”
“你性子优柔寡断,从未与人动过手,就说是老实人也不为过。前些日子为了保护身边之人,居然敢对坊间泼皮出手,被打得吐血三升,也宁死不退,这一点倒是让孤有点惊讶,你居然还有这般血性。”
“后来的事就有点子意思了。你重伤昏迷,醒来后完全变了个人,带着同伴找到那帮泼皮报了仇,断人九指,还勒令那个龟儿子不得踏入西门大街半步,嗯,算得上是大快人心。如此行径,可不像是你的性格能做得出。”
胥欢礼一惊,这些都查到了?这皇帝动作够快啊。
“之后献炼盐法进宫,孤很好奇,这炼盐之法,你是从哪里学来的?绝无可能是之前便会的,这一点孤深信不疑,否则你大可不必乞讨,靠着炼盐,便可以过得衣食无忧。”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让孤感叹不已,若是我夜郎国子民都有这般志气,纵是十倍、百倍兵力的大国来犯,孤也有信心战而胜之!可这话,不该是你一个孤儿能说得出来的。”
“再往后你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好一个博爱济重的胸怀啊,这等惶惶大言,振聋发聩,便是好多当世大儒也未必能到这个境界,你,从何学来的?”
“孤相信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