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白灭明会对玄冥两字没有什么印象,其实是在赑屃古墓遇到介子的时候,介子曾提到过。传说中五帝各有一配帝、一从祀官,以及一从祀星,这玄冥便是北郊黑帝的从祀官。
“爷爷,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紫心心里委屈,她不明白为什么朝夕相处的爷爷居然会隐瞒自己。
可是看到老农夫现在这番模样,她却又实在无法生出埋怨的心思。
白灭明亦接口道:“对啊,老先生,既然您就是石刻里面所说的后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和紫心呢?您要是说出来,我是决然不会拒绝帮助您的。”
谁知老农夫只是苦笑地摇了摇头,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道:“灭明,紫心的安慰就托付给你了。你千万不要忘记了自己之前的承诺。”
白灭明点了点头,他看着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老农夫,心里由衷地钦佩了起来。这样的伤势,换作其他任何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已痛的哀嚎不止,可是老农夫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哼一声。
他所不知道的是,老农夫周身痛入骨髓,若非心里还有忌惮强撑着这一口气,恐怕早就已经晕厥过去了。老农夫的虽然一直看着紫心和白灭明,可是他的眼前早已是黑明变幻,脑子里面更是像压了一块巨石一般沉重。
“老先生,您身上伤势怎样?痛么?我觉得我们还是快一点回去,找一个郎中帮您看一下罢!”白灭明道,他并不知道,此刻别说是一个郎中,就是华佗扁鹊在世,恐怕都不能救得老农夫。
“雪山呢?雪山哪里去了?”老农夫突然问道。
他这么一问,白灭明和紫心才猛然意识到,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雪山的影子了。自从两个孩子被那黑色花吞掉之后,一直不断有事情发生,所以他们居然忘记了雪山。
紫心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雪山好像还在墓道里面呢!自从爷爷你突然消失之后,雪山好像就一直没精打采地,我几乎都把它给忘记了。”
“老先生您稍等,我和紫心去把雪山给找回来。”白灭明附声道。
两个孩子一刻不停,赶忙重又拿着火折子进入到了地下的墓道之中。不过紫心在下墓道的时候,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居然不小心摔了一跤。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发现身前什么都没有,以为是自己脚下拌蒜,然后才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跟在白灭明身后走了下去。
白灭明和紫心走后,鬼蜃仙府的大殿重又安静了下来。老农夫深呼吸几口,强压下了自己的咳嗽,然后他才慢慢开口道:“你不用看了,它十死无生,回天乏术。”
他说完之后,过了半天,远处的空气中才传出了一声细微的响动。紧接着,那黑暗像是一块幕帘似的被掀起了一角,一个人影如鬼魅一般,倏然出现。
那人脚下移动,踩在地上却是一点声息都没有,即便是他周身的空气,都服服帖帖地没有丝毫的波动。他走到老农夫身前两丈处,没有再前进,然而眉眼间却是浮现了一抹厉色。
“你可跟了我够久的。”老农夫说道。
“你隐藏得也够久。”那人声音一出,却带着一种虚浮的森然味道,“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呵呵……我没有发现你,不过是多了几分小心而已。”老农夫笑出声音,然后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人脸上露出出气急败坏的表情,回头又看了玄冥一眼,然后咬牙道:“小心我一刀杀了你!”
“我本就是将死之人,你杀了便杀了……”老农夫说着,突然瞪圆了眼睛,整个人瞬间像是变得有了精神,“况且,你当真以为杀得了我?”
那人被老农夫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退了两步,然后露出了满脸的狐疑。他自然不怕老农夫,他怕的是老农夫身上那位还没有走干净。刚才李鸿钧附身在老农夫身上诛杀玄冥的时候,那人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偷偷窥视,方才那惊天动地的气势,自然是把他吓得不轻。
不过,他却不知道这都是老农夫强装出来的。
那人观察了半天,犹豫间,一句话都没有说。老农夫却是突然叹了一口气,怅然道:“你走罢,玄冥已死,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况且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迟迟都未动手,不正是忌惮那孩子么?呆会他出来了,即便你想走也晚了……”
那人听得这话,脸上地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那硕大有些鹰钩的鼻子习惯性地皱了皱,心里却仍然有些不甘心。他不是别人,正是老农夫之前所说的那第三个卸岭力士。
只不过这人除了是卸岭群盗中的一个之外,还常年混迹在黔北鬼道之中,习得了一些来去无踪、隐匿身形的鬼道术法。当初第一次接近小山包,十个卸岭力士便死了六个重伤一个,所以他们不得不暂时退了回来。
退回来之后,他们便遇到了老农夫。老农夫早年游历天下的时候,认识过一些湘省的卸岭力士。所以双方交谈了一番之后,便攀上了交情。
所谓人心隔肚皮,虽然表面上算是扯上了关系,但是那几个卸岭力士却是暗地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