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灭明和紫心两个孩子少不经事,所以在听到《天荒衍典》和李万杉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倘若现在站在老农夫身前的是万仙师,或者是顾绝尘、白河愁、白青他们其中任何一个的话,脸上绝不会是这番平静表情,他们恐怕会惊讶地跳起来。
一点都没有夸张,这《天荒衍典》和李万杉,在知道的人眼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与之前提到过的洛有昌相似,这李万杉其实也属于被道门正统排斥而出的人。李万杉,字宏通,号左良仙翁,北宋末年全真传人,曾是全真祖师马丹阳的门生。关于那《天荒衍典》却是有许多的说法,其中最主要的两个。
一是说这《天荒衍典》源自洪荒远古,后来被李万杉机缘巧合而得到,继而发扬光大。另有一说,讲的是这本书就是李万杉所撰。究竟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如今已无法考究。即便是李万杉本人在世,恐怕都给不出一个确切说法。
老农夫是这样说的:“李万杉的确曾得到过一本古籍,不过那古籍却是一本无字之书。李万杉无法研透那本无字书,可是当他抱着那本书入睡的时候,却在梦中见到了些许山水走势阴阳玄观,所以,他便把梦中所见写了下来。”
《天荒衍典》上面所记载的,自然便是一些极为高深的阴阳风水玄学。
“老先生,那您的风水学问,都是来自于那本书?”白灭明问道。
“并非全部。我所知的风水之学,一半来自于那《天荒衍典》,一半却是来自于我师父。”老农夫回答道,不过他却是稍微停顿了片刻,脑子里面亦回想起了自己研读《天荒衍典》的情景。
“那《天荒衍典》着实有些玄妙高深,其前半部所记载的皆是一些有名的山势风水,我行走天下几十年,已经亲眼见过不少。不过至于后半部,虽然也能朦朦胧胧读懂一些,不过在我看来,那其中描绘的,恐怕还不是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
白灭明和紫心听了之后,相互对望了一眼,心里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老先生,那这个小山包下的墓又和那本书有什么关系?”白灭明问道。
“这个墓和那本书关系不大,但是和李万杉这个人却有一点点的关联。实不相瞒,我的师父其实便是那李万杉的后人……”
“啊?”两个孩子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即便是紫心,都还是第一次听爷爷提起他的师父。
“那您的师父……他老人家也是一个大和尚?”白灭明问道。
老农夫摇了摇头:“我认识他,其实是在自己离开法源寺还俗之后。说起来,我的师父年岁比我还要小上十几载,他当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可惜的是,他去世得太早了一些。”
“他是怎么死的?”白灭明好奇问道。
“他和紫心的父母一样,是死于塞北那两条河之行。”老农夫说出这句之后,紫心的身体一颤,就连白灭明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李万杉当年有两个弟子,其中一个,便是刚才宿于我身上的那位,他叫做李鸿钧……”老农夫一边咳嗽,一边把关于搬山道人的一些事情讲给了白灭明和紫心听。
老农夫在交代完了与搬山道人相关之事以后,继续道:“李鸿钧是李万杉的儿子,后来亦成为了搬山道人。他寻访多年之后,发现了这小山包下的绝阴之地。李鸿钧欣喜之余,便开始在这小山包下修筑起了金银玉石木竹六桥和贵蜃仙府。
因为搬山道人常年行走于人迹罕至的深山大泽或者是地底深渊之中,所以他们经常会发现一些人所不知的矿脉,其中有金有银亦有玉。再加上本身就有着高深莫测的神通,所以那每一个搬山道人都拥有着惊人的财富。
这也就是为什么,李鸿钧能够负担得起白灭明他们所看到的气势恢宏的金银玉三桥。
可是那贵蜃仙府还未完工,便在地底掘出了那怪物的巢穴。那怪物一出现,当时便死了许多工匠,李鸿钧亦在于那怪物的争斗之中没有占到什么上风。
更为可怕的是,李鸿钧居然在那怪物的巢穴之中看到了鬼脉。”
“鬼脉?是什么?”白灭明问道。
“历朝历代都有其龙脉,我们称其为阳脉。有阳脉,自然便有阴脉,这阴脉的另一个说法,便是鬼脉。
阳脉指得是绵延山势,乃地面上可见之物,它所代表的是一朝的兴衰运势。至于阴脉,却并非实物,而是一股阴玄之气。这阴脉比阳脉更为重要,因为它代表的是整个天下。阴脉稳,则天下太平、百姓安康。阴脉乱,则兵戈四起、生灵涂炭!
因为那阴玄之气有时粗壮如江河,有时却细小若丝线,看起来飘渺似鬼,所以才有了鬼脉之称。”老农夫慢慢解释道。
白灭明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呢?”
“当时,李鸿钧在与那怪物的争斗之中,不小心扰乱了鬼脉……”老农夫说着,悠悠叹了一口气:“于是,便是那蒙人铁蹄南挞,天下战乱纷争,长江以南无数百姓惨被屠城,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