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谁见来?我们三个都是‘剑宗’弟子,就一个也没见着。总而言之,你这掌门之位得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否则左盟主身为五岳剑派的首领,怎么他老人家也会颁下令旗,要你让位?”
岳不群摇头道:“我想其中必有蹊跷。左盟主向来见事极明,依情依理,决不会突然颁下令旗,要华山派更易掌门。”
成不忧指着五岳剑派的令旗道:“难道这令旗是假的?”
岳不群道:“令旗是不假,只不过令旗是哑巴,不会说话。”
嵩山派这次来的是陆柏,他一直旁观不语,这时终于插口:“岳师兄说五岳令旗是哑巴,难道陆某也是哑巴不成?”
岳不群道:“不敢,兹事体大,在下当面谒左盟主后,再定行止。”
陆柏阴森森地道:“如此说来,岳师兄毕竟是信不过陆某的言语了?”
岳不群道:“不敢!就算左盟主真有此意,他老人家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辞,便传下号令,总也得听听在下的言语才是。再说,左盟主身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
成不忧道:“哪有这么许多啰唆的?说来说去,你这掌门人之位是不肯让的了,是也不是?”他说了“不肯让的了”这五个字后,刷的一声,已拔剑在手,待说那“是”字时便刺出一剑,说“也”字时刺出一剑,说“不”字时刺出一剑,说到最后一个“是”字时又刺出一剑,“是也不是”四个字一口气说出,便已连刺了四剑。
这四剑出招固然捷迅无伦,四剑连刺更是四下凄厉之极的不同招式,极尽变幻之能事。第一剑穿过岳不群左肩上衣衫,第二剑穿过他右肩衣衫,第三剑刺他左胁之旁的衣衫,第四剑刺他右胁旁衣衫。四剑均是前后一通而过,在他衣衫上刺了八个窟窿,剑刃都是从岳不群身旁贴肉掠过,相去不过半寸,却没伤到他丝毫肌肤,这四剑招式之妙、出手之快、拿捏之准、势道之劲,无一不是第一流高手的风范。
华山群弟子除令狐冲外尽皆失色,均想:“这四剑都是本派剑法,却从来没见师父使过。‘剑宗’高手,果然不凡。”
但陆柏、封不平等却对岳不群更加佩服。眼见成不忧连刺四剑,每一剑都是狠招杀着,剑剑能致岳不群的死命,但岳不群始终脸露微笑,坦然而受,这养气功夫却尤非常人所能。成不忧等人来到华山,摆明了要夺掌门之位,岳不群人再厚道,也不能不防对方暴起伤人,可是他不避不让,漫不在乎地受了四剑,自是胸有成竹,只须成不忧一有加害之意,他便有克制之道。在这间不容发的瞬息之间,他竟能随时出手护身克敌,则武功远比成不忧为高,自可想而知。他虽未出手,但慑人之威,与出手致胜已殊无二致。
岳夫人道:“成兄,拙夫瞧着各位远来是客,一再容让。你已在他衣上刺了四剑,再不知趣,华山派再尊敬客人,总也有个止境。”
成不忧道:“什么远来是客,一再容让?岳夫人,你只须破得我这四招剑法,成某立即乖乖下山,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
这时令狐冲迈步上前,说道:“剑宗练功的法门误入歧途,岂是本门正宗武学之可比?请这位成先生指教!”手中长剑向成不忧一指,就等他出招。
成不忧顿时大怒,喝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你只须挡得住我适才这四剑,成不忧拜你为师。”他虽然见令狐冲胜了鲁正荣,但也只当令狐冲以奇招取胜,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令狐冲摇头道:“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一句话没说完,成不忧已叫道:“找死!”但见白光闪处,成不忧已挺剑向令狐冲刺出,果然便是适才曾向岳不群刺过的那一招。他不变招式,一来这几招正是他生平绝学,二来有言在先,三来自己旧招重使,显得是让对方有所准备,双方各有所利,扯了个直,并非单是自己在兵刃上占了便宜。
令狐冲向他挑战之时,早已成竹在胸,想好了拆招之法。不说镇岳剑法中有一式恰好能克制这一招,单说他学过独孤九剑后,于天下诸种剑招的破法,心中都已有了些头绪。眼见成不忧长剑刺来,便举剑迎了上去。这一招妙到颠毫,对方必须回剑自救,不然就是两败俱伤之局。
果然众人惊呼声中,成不忧偏脸闪开,回剑格挡。令狐冲长剑一转,避开了这剑,不与他相碰。
成不忧给他一招之间即逼得回剑自救,不由得脸上一热,恼怒之下,第二剑又已刺出,这一剑可并非按着原来次序,却是本来刺向岳不群腋下的第四剑。
令狐冲一侧身,剑交左手,似是闪避他这一剑,长剑却如闪电般疾穿而出,指向成不忧前胸。这一剑后发先至,成不忧的长剑尚未圈转,长剑已然戳到了他胸口。
对方若是一流高手,成不忧只好撒剑认输,不能再行缠斗,但令狐冲明明只是个二代弟子,自己败在他剑下,那颜面何存?当下不闪不避,长剑一转,正与令狐冲长剑相交。
这一剑本是成不忧含怒而发,令狐冲功力不及,长剑当即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