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是哪？”海波看着眼前蜿蜒的山路问清澜道人，车子驶进了大山中，一条并不宽阔的水泥路上偶尔有交汇的车辆经过。
“这里是晋城丹河南岸的珏山，祖师爷当年修行的地方。”清澜道人抬头望着眼前的一座座小山回答道。
珏山道教是北方道教的胜地，最有名的是珏山双峰间的玄帝殿、真武宫、灵官顶，海波师徒俩到达珏山脚下的时候是正午，很冷的天，游人并不多。
趁着没人注意他们，海波把车子收了，和师傅徒步往前走去。
“再走两步就到停车场了，我们在那吃过中午饭再上山吧！”海波看着依然健步如飞的清澜道人说道。
吃完中饭，海波正打算上山，却发现师傅并未跟上来，不禁又回头。
“怎么了？师傅，今天不上去？”海波看着望向另一边山脉的清澜道人疑惑地问道。
“祖师爷的道观在山的那一边。”他指着远处的众山说道，“我们羽客几时会这么张扬。”
“啊！”海波没想到师傅所指的会是大山深处，那么他之前来是一路走进去的，这也太艰难了些吧！
海波和师傅转过山峰之后，就把车子重新放了出来。
“这里怎么开汽车？”师傅不解地问道。
“其实这不是真的汽车，它更像一架飞机。”海波解释道，两人进了车子，随即“劳斯莱斯”在山坳里穿行。
“前面就是了。”清澜指着又一个山坳里的几间土房说道。
海波在不远处的小石滩上停下，下车后，收了车子，才和清澜道人两个人走向还冒着炊烟的房屋。
斑驳陆离的墙壁根本看不出这曾经是道观，外观上倒更像是农家房屋，走进大门，看见正面高高的门槛，这才算有点道家样子。
这是个一进的院子，像极了简化版的三清观，不过里面供奉的塑像已经破旧得看不出原来的油彩，只有那虽然掉了色彩却依旧有些神色的大眼睛在述说着岁月的沧桑。
“你们找谁？啊！道长！”从大门走进来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头顶发髻、两鬓斑白的老道，肩上还挑着一担谷子。
“哦！是明海啊！又去村里挑粮食了。”清澜道人很熟悉地打着招呼。
明海连忙放下担子，把他俩让进了左边的厢房，又忙着去烧开水。
清澜道人对海波说道：“明海是解放后来到道观的，之前我和我的师傅走后，这里还有两个守道观的小道士，他们耐不住寂寞相继离开了，明海是个孤儿，没处去，就留下来了，他一直看护着这里，平时靠道观留下的几亩地租给农户弄点粮食，再种点菜过活，现在田地划归村里了，村里有心人会每年捐点谷子给道观。”
海波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情形，知道明海生活得很艰难，虽说他不是羽客一脉，但他终究守护了羽客一脉的祖业四五十年，这让海波心折。
明海拿着两个粗糙的茶杯进来，手上拎着一把虽说陈旧，但擦得干净的热水瓶进来。
“这是山里的土茶，道长你尝尝。”明海恭恭敬敬地说道。
清澜道人有些奇怪明海的态度，上回他来时虽说明海也很客气，但并未像今天这样恭敬。
“你认识我？”清澜道人好奇地问道，手上的茶杯却没有放下，这茶的清香确实沁人心脾。
“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这间道观原观主的嫡传弟子清澜道人。”明海说道。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走之前你还没出生呢！”清澜道人越发好奇了。
“上回您来之后，我到村里问了老人，其中一位九十三岁的老人回忆起他的父亲曾说过道观当年的兴盛，说到最后一任观主带着唯一的弟子在民国初年就离开了，然后没再回来，算算时间，也就您最合适，况且您对观内的情形很熟悉，这就肯定是了。”明海解释道。
海波坐在一旁听得大为吃惊，看来到哪也别小看人，这么荒郊野外的道观里，没有传承也能出如此妖异的人才。
“嗯！不错，我就是清澜，这是我的徒弟海子，你虽说不是我门内弟子，但念你守观近五十年，算作我的记名弟子，做这里的观主吧！”清澜道人说道，眼睛却看着海波。
“谢谢师傅，谢谢师兄。”明海激动地倒头就拜，虽然他从小住在道观，穿着道袍，却一直被村里的年轻人喊作野道士，就是他说不出自己的传承，没拜过师，现在他正式被师门接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海波刚想站起来避开明海的跪拜，却被清澜一把拉住了，师门最重是礼节，进门早一天也是师兄，无论年纪，况且羽客一脉全靠海波一人发扬光大，这一拜下去，就把他的身份坐实了，清澜道人这次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逃避的。
既然是羽客的道观，这样破破烂烂的也不是个事，海波现在是什么都缺，就不缺钱，道观修缮、扩建都行，海波砸出二十万，让明海自己拿主意。
只有一点，海波不让明海去招收弟子，借口很好找，他们这一脉历来都是单传，招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