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任宏都走了,家里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小马超和云騄也被两个丫鬟带到院子里玩耍,姜芸一时间无事可做,心里才陡然涌起一股无力感,那是一种仿佛寄凭在大树上的藤蔓突然之间失去了凭依一样的无力感,令姜芸心里空荡荡的,鼻子发酸,总是想哭出声来才好。
“芸姐姐可是担心马大哥?”
留下来陪着姜芸的任红昌看着姜芸与方才的坚强模样判若两人,尽管心里也颇为担心,此时也只得反过来宽慰姜芸。
姜芸转过头,看着任红昌,强忍着没哭出来,挤出一丝笑容,勉强说:“夫君在外拼杀奔波,都总是事后才轻描淡写地跟奴家说一下,就是怕奴家担心。只是实际上,只要夫君不在身边,奴家这心里就总觉得空空荡荡的,总是不停地想着他,暗自祈求满天神佛庇佑他安全回来。”
说到这里,姜芸忍不住掉下两颗珠泪,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衣袖拭去,对着任红昌笑道:“奴家失态了,妹妹莫怪。”
任红昌轻轻摇摇头,低声道:“芸姐姐,这种心情奴家…奴家…也懂得的。”
她说这话时,满脸的娇羞,双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绞在一起,微低着头,双眼低垂看着自己的膝盖,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在低吟一般。
姜芸早就知道任红昌对自家夫君有意,此刻见任红昌如此娇羞无限的模样,不禁大生怜惜之意,正要开口相慰,她却突然想起一事,失声惊叫道:“哎呀,不好了。”
任红昌吃了一惊,方才娇羞的小女儿之态,立刻为英气逼人的侠女所替代,她有些愕然地看着失声惊叫的姜芸,冷静地问道:“芸姐姐,何事不好了?”
跪坐着的姜芸右手手掌狠狠地拍在自己大腿上,发出“啪”的清脆声,她看着任红昌,一脸惋惜地说,“夫君总是随身带着他的宝贝短刀,平素宝贝得不得了,他这次进去了,这宝贝短刀可就要被衙门里的那帮子强盗给抢走了。”
任红昌这才想起,马腾当时将短刀交给她保管,就在那个时候,只怕马腾就已经想到有可能会被衙门的人带回去问话,既然他早就想到这一点,那他也应该知道这次不会有事。
想到这事,任红昌这才意识到,从听到马腾出事起,她就好像失去往昔那种缜密的思虑之能,如不是姜芸一席话提醒,她还真的没想到这一点。
“芸姐姐,你说的,可是这把短刀?”
任红昌自长靴里摸出短刀,捧在手上,问道。
姜芸起身来到任红昌案桌前坐下,伸手拿起缠着布条的带鞘短刀看上一眼,又递交到任红昌手上,点头道:“是,正是这把短刀,这布条还是奴家裁剪好,夫君亲手缠绕上去的。”
任红昌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语调轻松地对姜芸说:“芸姐姐不用担心,这是大哥格杀剑客后,交给奴家替他保管的,那时奴家还不解其意,现在才知道,大哥早就想到他可能会被带回衙门,肯定也就知道不会有事的。”
姜芸闻言认真想想,点头应道:“嗯,妹妹说的是,夫君平时虽然总是有些稀奇古怪不正经的样子,但行事还是很细心的。”
“稀奇古怪不正经?”
任红昌不解姜芸为何会如此说马腾,不禁好奇地问道。
姜芸抬起头看着任红昌那双好奇的大眼睛,这才省起无意中又说错话了,夫君的稀奇古怪不正经,可都是在两人云雨之时,说些令人面红心跳想听又羞得不敢听的话,总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古怪姿势,听夫君说,可是有二十四式之多呢。
姜芸顷刻之间想得有些出神,待她回过神来迎着任红昌的双眼,不由大羞,低着头,呐呐地说:“妹妹,你…以后…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