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更漏声刚刚响起,得讯后从酿酒坊匆匆赶至的左慈和郭宇,就在两名洛水帮众的引领下,直奔临水小筑的三楼。
在洛阳四大酒楼之中,临水小筑的占地最为广阔,这除了得益于任宏当年想要一举压倒醉秋风和东来居两大酒楼之外,还得益于这是修建得最晚的一座酒楼。
三楼同样设有雅间,其中最宽广的厅堂,就是任宏大会宾客的地方,旁边则是任宏招待贵客之所。
当左慈和郭宇跨进门时,房内已坐满了人,为首的正是任宏、祖茂和任红昌三人,徐晃、典韦、李伦以及四大酒楼的掌柜和一众执事十多人,账房卢总管也在其中。待左慈与郭宇落座,除了在荆州陪护华佗的钟绅,带着两名执事前往河东郡的钟缙之外,马腾聚集起来的这个小小集团的主要成员,就算是全部到场了。
不少人已经听说过早前发生在醉仙居的事,因而房内众人虽然都在三三两两闲谈,但神情之间多少都带着一些忧虑。
“诸位静一静,请听老夫一言。”
任宏站起身来,双手轻拍,在满室灯烛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投在身后厚厚的帷幕上,随着他双手的拍动而在微微晃动。
“今天将诸位紧急召来,是祖帮主与老夫获悉今日醉仙居之事后商议而定的。”
任宏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坐在左手侧正在点头的祖茂,随即接着道:“寿成今日在醉仙居,格杀三名劫持乔公之子的青衣楼剑客,随后被司隶校尉阳球带去衙门协助调查,当时公明和祝掌柜在场,就劳烦二位给大家伙儿说一说当时的情形。”
祝双颇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他口才甚好,绘声绘色地讲述当时的情形,等他讲完,徐晃起身,看了祝双一眼,苦笑道:“祝掌柜讲得太详细了,我…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要是放在平常,徐晃说这话,必会引起大家伙一阵会心的笑声,如今屋内气氛凝重,大家都板着脸,实在是笑不起来。
在座的诸人,平素见马腾天天这里晃荡一下,那里看上一眼,在心里多少有些觉得,这个生意多马腾一个不多,少马腾一个不少,但如今马腾真的被抓进司隶校尉衙门,众人心里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主心骨,多了些不知前路如何的茫然。
这也正是任宏和祖茂等人所担忧的。
马腾在这整个生意之中所起到的作用,任宏和祖茂等三帮首脑人物接触得最多,因而了解得也最为深入。所以在得知马腾出事之后,任宏首先和祖茂密议许久,这才紧急召集一众执事、主管前来,为的就是要稳定人心。
一旦人心不稳,这个刚刚初具规模的小集团,只怕立刻就会在内外各种因素的影响下,宣告土崩瓦解。
任宏见众人对当时的情形并无要问的,轻轻咳嗽一声,再次站起身来,示意祝双和徐晃坐下,朗声道:“依老夫之见,咱们如今无需去猜测事情原委,而是要多想想咱们该如何应对。”
说到这里,任宏看向祖茂,对他说:“祖帮主意下如何?”
“任老说的是!”
祖茂站起身来,点头赞道:“咱们各人原本就各有职责,如今这一点依旧不能乱,该干什么的,就继续该干什么。姜夫人处,恐怕还得劳烦任帮主去劝慰;公明曾随寿成去过张府,就由公明去寻张大管家求援;至于打探消息和前往衙门内探视,就由在下和任老操持;另外,咱们已派人紧急赶往河东,将此事告知钟帮主。”
祖茂一口气说出这番安排,众人一听,都知道这是他和任宏早就商议好了的,此时只是安排吩咐下来而已,并非是要与众人再行商议。而从祝双和徐晃这两个当事人讲述的情况看,马腾并非是被抓捕,而是被带去衙门问讯。
这中间的差别可是极大,如被抓捕就意味是人犯,被带去问讯,就仅仅只是协助破案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又有祖茂和任宏在主持大局,指明前路,众人心里也就逐渐地安定下来。如今已是宵禁时刻,众人都无法赶回去,正好借此机会向祖茂和任宏、任红昌三人汇报职司进展,更多的,则是要求增加人手之类。
次日一早,典韦随郭宇赶赴酿酒坊,那里是极为要害之处,一直由典韦在那里坐镇,就是以防有人乘机生事。徐晃则与任红昌一道,随同任宏和祖茂一起赶往马腾府上,一方面是劝慰姜芸无需担心,另一方面是要拿到张让赐给马腾的腰牌,以便徐晃进张府寻张挺设法搭救。
马腾一夜未归,又没有送任何讯息回来,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姜芸心里担忧一夜,见到任宏和祖茂四人联袂进来,心里就咯噔一声,有了不好的预感。
听众人说完,得知马腾之事后,姜芸反倒渐渐地冷静下来。
她是个柔弱女子,但心里其实还是颇有担当,马腾常年在外,她一个人带着马超和马云禄两个幼孩,操持着整个家。此时她知道可千万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要坚强,这个家才能撑得住。她将马腾交给她保管好的张府腰牌找出,交给徐晃,祖茂和任宏劝慰了片刻,也就忙着各自去打探消息。
当祖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