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亲事，顾宛然脸上又红了一些，低声说：“我知道了，娘千万不要伤心。”
姑太太哭了一会儿，才稍微缓过来些，一面喝着顾宛然端到嘴边的茶，一面揉着自己的额头说：“倒是齐家人看得开，这么教姑娘，将来找姑爷也必定是从寒门里寻找，并不攀附权贵。”
“泠芳那么高傲的性子，会愿意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子？”顾宛然听了这话，瞪大了眼。
“怎么叫什么都没有？”姑太太笑了，摇了摇头，“有齐家在身后帮着，将来虽然不说大富大贵，该有的总该会有。”
“泠芳向来喜欢拔尖儿，将来若是不能像当姑娘这般的富贵，难道不会失望？”顾宛然喃喃的说，不知道是在说齐泠芳还是在说自己。
“婚姻大事，由得了她做主？”姑太太失笑，拍拍顾宛然的脸颊，“既然有你爹这样想把孩子送去高门大户换前程的，自然也会有你舅舅那样只想让孩子平安度日不出风头的。”
“若不是如此，也就不是京城齐家了。”顾宛然低低地说，声音里不知是嘲讽还是羡慕。
“那个福宝，你不要去管她了。”姑太太想了想，又说，“你这次是栽在一个小丫头上，才会失了分寸。这点泠芳做的比你好，丫头就是丫头，不要太高看了才是。”
“您不是说福宝爷爷跟别人不一般，若是能带着她嫁过去，会对我有帮助？”顾宛然皱了一下眉头，问姑太太。
“我也是听老太太提起了这件事才知道的，”姑太太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着给你出嫁多一份好处，没想到泠芳那边不放手，老太太后来也说，让我不要打这家人的主意。”
“老太太就是偏心泠芳。”顾宛然小声嘀咕。
“这个小没良心的，那对羊脂玉的镯子白便宜你了。”姑太太戳了戳顾宛然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人家可是姓齐的，你个姓顾的争什么宠？”
“在顾家老太太也不喜欢我。”顾宛然用帕子捂住脸，哼哼着说，“我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
顾宛然虽然是用着说笑的语气，可到底还是流露出几分伤怀，她原本是可以跟齐泠芳关系很好的，可偏偏看到她想尽办法都得不到的东西，齐泠芳压根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轻松得到，到底意难平。
姑太太伸手在顾宛然腰间的软肉上掐了一把，恨声说：“还不得怨你没出息的老爹，兄弟几个里面，既不会奉迎上司，也不会讨好父母，不尴不尬的那么多年，连个好缺都寻不着。”
顾宛然听姑太太这么说顾老爷，心中不痛快，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装没听见，低头扭着衣角。
“老太太说是老太爷那边对福宝爷爷敬重有加，那位不愿意让人打扰。”姑太太摆了摆手说，“既然如此，也不要再追问。比起齐家来说，一个下人也算不得什么。”
顾宛然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说：“母亲说的对，自从那一次之后，我见了她，总觉得怪别扭的。”
“老太太眼看着要不成了，齐家两个太太可都盯着那份嫁妆呢，这事儿非得在齐家闹上一场不可，元妈妈是老太太的身边人，福宝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姑太太微微笑着，安抚的对她说，“你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在旁边看着就好。”
娘儿俩正说着话，外面就一阵嘈杂声，姑太太的贴身妈妈跌进来，面色惨白的说：“老太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