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得有人,加以魃乐是初次见识,无甚经验,三人到时,因先立处地上乱石碍足,不便外望,想换一处地方。往侧移动,虽然声音极微,仍被孙邢哲听了去,是以,他认定人藏石后。及听到正面有人笑骂,一面喝止众人,一面脱去长衣,同时,准备将藏于手中的暗器,发将出去。
就当他刚转过身去,口还未开,不料侧面树石后,突然飞起一条白影,落到地上,现出一位背括长剑的中年壮士。
这一来,他才知道两面俱有敌人潜伏,休说一般人物,连那久经大敌的孙邢哲,也被闹得张皇失颜。
魃乐先听树上有人发话,把众人目光引开,方自暗幸,猛觉一股急风忽然由头顶飞过,一条白影已落当场。
仔细一看,见是一位白衣壮士,相貌甚是英俊,一落地,便朝孙、石二人笑道:“白某刚才途遇老友,寒喧了一阵,为此晚来了一步,刚刚走到墙外,便听有人指名相唤,唯恐张冠李戴,无故侵犯他人,只得越墙而入。”
那说话之人,便是龙门镖局的总镖头、盗圣白展堂,他人既生得英武,说话更是声如洪钟,独立当场,威风凛凛。
众人先就被他这气势震住了!
他扫目环视一周,突又冷冷一笑道:“你们来的人还真不少呀!怎么,还不动手等什么?”
孙邢哲一听盗圣词语强傲,真未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不禁大怒,心想:任你再大的本事,也只一人。
他为人本就阴险,沉下气来,暗忖:对方虽人不多,武功难测高深,看他神态从容,如似仗有后援,自己千里远来,再要败在人家手里,以后有何颜再在江湖上走动?自己这方面,虽然人多势众,更有两个好帮手,终以谨慎为是。
心念转动间,一面示意众人不要妄动,一面暗中盘算制胜之策,表面上装着大方,又想到树上还有强敌,想必也非弱者,自从娃白的出现后,并无动静。
自己因和对方有杀弟之仇,故以全神贯注,其他那些人怎么也不做理会。
他这么一想,立即阴沉沉地冷笑一声道:“姓白的,去年剑阁山下之事,尊驾大概不会忘记了吧?”
白展堂微微一笑道:“在下自从随爱妻入赘龙门镖局,便干上了保镖这一行,为了身家性命,难免动手,刀剑无眼,也就难免伤人,诸位既然都是当年剑阁山下之人,要想报仇,何不动手。”
狐猴王孙邢哲冷笑道:“白朋友何必着急,鬼门关不会提前关门的,方才树上还有一人发话,想必是阁下的朋友,我们虽是主人,总是外客,人地生疏。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到底约有多少人,何不全请出来,分个高下,这等掩掩藏藏做什么?”
众人先因鬼猴王足智多谋,本事又高,无形之中,做了他们的首脑,在孙邢哲、徐玉蛟与朱武能来时,就曾议论,说是对头虽然成名年浅,听说武功很高,到后来由孙邢哲领头行事。
加以白展堂先声夺人,孙邢哲又仇深恨重,专注一人,闹得众人也随同注意后来敌人,对于先在树上发话那人,竟然忽略过去了。
其中大部分人自知本领不济,不敢轻举妄动,更因孙邢哲等三人均未动手,双方又正在互相问答之际,以为出手尚早。
现在听孙邢哲这么一提,方始发觉。
徐玉蛟素来心急性暴,早就按不下怒气,未等孙邢哲话毕,当先便往正面大树下纵去,同时,人群中也有几个人,跟随赶到。
哪知,树上树下,前后左右,并无一个人影。
孙邢哲知道,自己地理不熟,敌人必已走开或是隐在一旁,有心戏弄,再闹下去,丢人更大。
他忙喝道:“诸位仁兄,各回原地。自来打架不恼助拳的,既然受人之托,来此赏光,想还不致藏头露尾,我们找的是姓白的一人,理他们做什么?”
白展堂微微一笑道:“双方比斗,胜者为强,花言巧语,全无用处。白某不才,也曾学过几年粗浅功夫,遇见高手,自然甘拜下风。但还没把你们这些人放在眼内,我不会用我的点穴手的,自从葵花派消声灭迹后,我便发誓不再在江湖上用葵花点穴手。你们也用不着小题大做,约什么朋友赶来相助。不过,我却有一个朋友,看不惯姓郝的仗势横行,花些脏钱,买几个狐群狗党,倚众行凶,为他卖命,自己却躲在一旁,不敢见人,觉得有气,大约前去寻他,也未可知。”
众人闻言,都怒发冲天,那赤首红脸大汉,首先忍耐不住,厉声喝道:“小狗纳命来!”拔刀就砍。
白展堂一见刀到,也未拔剑,身子微微往旁闪,一扬手,先把大汉手腕脉门扣住,冷笑道:“蠢牛一头,你也配同我交手?”
众人见状,忙要上前救护,那赤首红脸大汉早被白展堂一脚,踢出去两丈来远。
叭的一声,倒在地上,身子麻了大半边,几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