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冲,手中法诀早已松动,金缚幻术现出空隙,樊梨花抖擞灵力,身子一振摆脱金缚幻术,刚要迎击金侍郎,金侍郎右手在左袖中一抄,金光暴现,樊梨花叫声不好纤腰一拧人已到了金侍郎背后躲过一击,顺手将梨花枪捞在手中。原来她跟梨花枪早已心意相通,金侍郎金缚幻术虽则以假乱真,不过身中幻术之人意识未泯,全然不像张恨水幻术那样将人随意摆弄于鼓掌之中而不自觉,于是将计就计,以身涉险假装上钩,暗暗操纵梨花枪到其身后攻其不备。金侍郎早已撤掉金钟罩,虽然仓促间又是前冲又是施术,终究还是慢了半拍,背后刺痛,扭头看时,梨花枪枪尖上兀自挂着血珠。
金侍郎恼羞成怒,怒喝一声:“无耻贱婢,纳命来!”右手金色刀光铺天盖地砍向樊梨花。樊梨花一跺脚,人已在金侍郎身后,右手梨花枪急转,枪杆上浮现出龙形花纹。
“螭龙裂天枪!”樊梨花矫叱声中,梨花枪上一条无角神龙摇头摆尾呼啸而出。所谓龙者,有鳞为蛟龙,有翼为应龙,有角为虬龙,无角为螭龙。这螭龙乃是樊梨花从对影山下寻到龙骨中提炼出螭龙灵力,作法用阵图封印在梨花枪中,只为瞬身术虽然自保有余,不过临阵对敌时威力不足,以此来略为弥补。
“好!好!好!”金侍郎连喊三声,第一声好时手中金刀纵横,光焰冲天,几乎如炎夏烈日般耀目,第二声好时螭龙已在错落金色刀光化作数截,第三声好时刀光已如滔天洪水般扑向樊梨花。
“金错刀!”樊梨花没想到他手中竟是那号称无坚不摧的金错刀,大惊之下急忙身退,一跺脚人已到了数里开外,饶是如此依旧被那滔天刀光波及,嘴角慢慢渗出血丝,一扭身子又回到原处,却见金侍郎在那里轻抚刀身,嘴里喃喃道:“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音容哀婉,神情颓丧,想来是被金错刀勾起伤心往事,“金刀长在,斯人已逝,天实负我,你何负我!”樊梨花暗叹一声,虽则不愿,却也要乘人之危,身子连闪,八面袭向金侍郎。樊梨花身形太快,金侍郎但见前后左右都是残影,难辨真假,加之念及昔年在俗界与小昭参商永隔,心绪烦乱,一挥金刀,化道金光流星般划过夜空。
木道人向来多疑,自以为天衣无缝却被人识破,不禁怀疑到碧落身上,伸出枯手指着碧落道:“准是这个女娃暗中做了什么手脚才引来追兵。”说着右肩忽然裂开生出一段枝桠直冲碧落而去。
小雪怒喝一声:“放肆!”右手食指一勾,木道人顿时胸膛开花,露出几截冰凌,她不得已劫持碧落,已是万分愧疚,不过奉城主之命不得不尔,一腔怨气无处发泄,木道人此言恰恰挑动其无明业火,故而一出手便是杀招,结印凝血成冰。木道人一声闷哼半空中倒载下去,肩头那段枝桠却继续生发瞬间长成人形,厉声喝道:“放肆?我还放武呢!”扬手一段树枝劈向小雪,小雪不甘示弱,玉手挥时一道寒光迎去,却见两人中间火光冲天而起,一个头陀随之现身。
“大敌当前,自乱阵脚!有事待到城主面前再说!”小雪冷哼一声护着碧落离去,身后木道人尖着嗓子道:“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看看她,一出手就要人家性命,要是换了旁人岂不一命呜呼了。这也太过分了,太伤人心了,你给评评理……”
“这……”火头陀刚要答话,蓦地发觉一只大鸟由远及近,转眼到了眼前,鸟背上并排站着两人,“你们两个拦住他们,我去看看前面有没有伏兵。”火头陀说着大脑袋一晃人已不见。土行者暗骂狡猾,不得已同木道人拦住来人。
土行者落到地上,伸手往地上一抓,摊开手后掌心托着一抔黄土,猛然一吹,马良与浪翻云在摩云金翅鸟上但见狂风漫卷,飞沙走石,浪翻云长啸一声,覆雨剑断然挥出。土行者右手往地上一按,一道土墙千钧一发间挡在身前,接下浪翻云猛若奔雷那一剑后轰然倒塌。
马良摊开画轴,摩云金翅鸟化作泼墨吸入其中,他一枝神笔能画物成形,平时在灵界游弋,发觉异常则追查下去,传书惠施,由惠施禀告张恨水,张恨水授意下,樊梨花负责定点清除,而与之同行的浪翻云则光明正大狙杀对手,必要时再动用其他人手。
木道人见马良与浪翻云落地,其中土行者已然挑上浪翻云,也伸手在地上一按,对面马良一跃三丈,脚底立足处转眼长出一株椿树。马良后退,那椿树生出旁支追向去,大笔一挥,一尊铜炮落在地上,一个小卒快手快脚添上炮弹,后面小卒手执火把立马点燃引信,“轰隆”一声巨响,将那椿树轰得粉碎,两个小卒七手八脚刚要再度发威,地下猝然蹿出几截树枝将其困住,密密匝匝,挣扎几下眨眼已不见人影。
“木道人谢无忌。”木道人揖手作礼,没想到马良也不答话,右手急挥,左手一扬画轴,一个巨人从天而降,面如锅底,卷发赤须,头戴熟钢狮子盔,顶上红缨飘荡,身披黄金锁子甲,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足蹬皮靴,左右手各执一柄明晃晃巨斧,呼啦啦一声砍劈向木道人。木道人那一瞬几乎哭了出来,他生平最喜暗算别人,今晚本想展示下内心深处那光明正大一面,偏生遇上马良,自然感到很是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