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恨水一面施展化蝶术搜寻蓝小蝶下落,一边助神久夜恢复灵力。“天女”神久夜不愿受人一丝一毫恩惠,张恨水却是例外。张恨水用那灌顶大法将灵力传送给她,天亮时也在哀牢山发现蓝小蝶踪迹,动身前去,借着蝴蝶指引在哀牢山北段山谷里找到一处静谧所在,只见山谷里杂花生树,群莺乱飞,青松如盖,绿草如茵,两个妙龄少女在草地上追逐嬉戏。
“小蝶,你没事吧?”张恨水远远看见小蝶,闪身到她面前,关切问道。
蓝小蝶看着张恨水,脸色变了数变,终于幽幽道:“来得好快。这是我刚认识的好友,小雪。”张恨水扭头望去,见小雪披散着长发,耳畔带一朵白花,螓首蛾眉,素面朝天,身穿一袭白裙,,赤脚站在草地上,宛如芙蓉出水,隐约传来阵阵幽香,躬身向张恨水行礼。
“张恨水。”张恨水自报家门,也不还礼,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喜与人交往,故而十分冷淡,蓝小蝶却未免觉得他有些恃才傲物,也不多言,跑去问讯杜十娘伤势,见大家安然无恙,和她们拍手相庆。
“我们回去吧。”张恨水看着蓝小蝶开怀样子,眼角也浮出一丝笑意。
“回哪儿?”蓝小蝶扭头问道。
“蝴蝶宫啊。”张恨水百思不得其解,他实在不知道还能回哪儿。
“你虽然贵为灵界之子,可也忒强横了些,老是自作主张,”蓝小蝶看着他,“也不问下别人想法。”蓝小蝶刚认识小雪,见这谷地宛如世外桃源一般,还想在此多盘桓几日,见张恨水独断独行,竟看不透自己这个“三世情侣”心思,颇为气恼。
“这个……”张恨水纵有通天之能又岂能猜到女孩儿心思,之前白小蝶事事处处依从,从不拂逆他心意,没想到此小蝶性情却大是不同,想了一会,才道:“慕容复在蝴蝶宫。”
这话果然奏效,“你不早说!”蓝小蝶噘嘴道,说着一把拉住小雪,“小雪,和我们一起回去吧,蝴蝶谷也很漂亮呢,和你这云封谷有的一比!”其实这小山谷虽然云封雾绕,秀丽天成,但焉能与经营数百年那蝴蝶谷相提并论,不过蓝小蝶对张恨水孤高自许不以为然,故而才如此说,见小雪看着张恨水,扭头问道:“你不会拒人千里之外的,是吧?”
张恨水点点头,自他接管蝴蝶宫以来,蝴蝶谷已成灵界禁地,方圆百里内风吹草动都细细详查,十里之内,非请勿入,否则格杀勿论!不知多少高手陷身在蝴蝶谷中,灵界中人也是谈虎色变,有幸进入蝴蝶谷一游,对灵界中人而言不啻于莫大机缘。张恨水倒不在乎这个,而是在想现世小蝶和先前那善解人意的小蝶有太多不同。
一路上蓝小蝶和众人说着原委,她被那怪抓走之后,那怪见后面浪翻云穷追不舍,堪堪追上之际,甩手扔下,她给吓得大呼小叫,以为就要一命呜呼,没想到下面竟然有人接应,放出蛛网将其困住,护体结界撑开后,那人吃了一惊,张口突出一团物事,落下来就是大片蛛网,封住周围去路,自己猛挥恨水,蛛网触之即断,那女子手腕处又吐出蛛丝,在那合抱粗细的参天古木上一扯就将其扯断,抡起来砸向自己,手忙脚乱之时,被从横断山采药归来的小雪撞见,于是出手相助,放出一道雾气隐去身形,两人一溜烟逃回哀牢山云封谷。据小雪所言,她祖上乃是水术士一支,擅长操纵冰雪,长年隐居在西滇一带。拜火教被张恨水打压,逃到天南,先是试着拉拢,拉拢不成后就暗暗打压他们一族,明争暗斗之下族人日渐凋零,到现在已只剩下她孤身一人在哀牢山隐居修行。蓝小蝶看着张恨水,心想此事多少和你有些干系,此番让小雪到蝴蝶谷避祸,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张恨水看着远处,似是对小雪身世漠不关心,神久夜则在一边闭目养神,杜十娘有气无力问了声好,也低头休息,聂小倩倒是活蹦乱跳拉着小雪双手问长问短,惠施则依然故我,吟诵起了张衡的《四愁诗》:
“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从之梁父艰,侧身东望涕沾翰。美人赠我金错刀,何以报之英琼瑶。路远莫致倚逍遥,何为怀忧心烦劳。
我所思兮在桂林,欲往从之湘水深,侧身南望涕沾襟。美人赠我琴琅玕,何以报之双玉盘。路远莫致倚惆怅,何为怀忧心烦怏……”
四愁诗与蒹葭篇同是张恨水中意诗词,写的是美人在水一方,求之不得,用东南西北四处地方借指四种磨难,四种忧愁,后世也有不少文人墨客在玩味之余尝试赋拟之作。张恨水之喜欢四愁诗,自然是为了小蝶,三世轮回,只为了等候心中所爱。蓝小蝶却是似懂非懂,她与乃父蓝海萍终年打渔为生,不过在村子里王老夫子书堂里念过几天书。那王老夫子落第秀才一枚,尽管不是什么鸿儒硕学,却也并非都都平丈之流。这王老夫子谨记圣人教诲,“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蓝小蝶生性贪玩,为一篇千字文不知挨了多少苦头,一气之下趁着老夫子吟哦“出自北门,忧心殷殷。终窭且贫,莫知我艰。已焉哉!天实为之,谓之何哉!”而老泪纵横之际,偷走戒尺扬长而去。蓝海萍爱女心切,既然不能入奉母仪,这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