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风雷声由远及近而来,方少卿又惊又喜,惊的是生怕雷家兄弟争功,喜的是毕竟份属同门,鉴于蓝小蝶身份,他们想来不至于袖手旁观。水母阴姬察觉雷家兄弟风雷遁术,迎上前去:“来的可是神打坛坛主?”
雷公、雷勇直冲着西域总坛而行,自然和方少卿同路,见附近布下灵雾障,水母阴姬又在水面上逡巡,知道方少卿已中了埋伏,心中暗喜,抱拳行礼:“不错,正是我们兄弟,不知水母为何在此?”
水母阴姬不愿和他多费唇舌:“明知故问,交出方少卿,饶你们不死!”
雷勇故作吃惊状:“咦,方坛主分明在大昭寺养伤,又怎么在此?”,大声喊道:“方坛主,你在这儿吗?请现身相见。”
方少卿暗骂几句,撕掉身上隐身符,拍拍衣服,双臂一抖,震飞几个围拢上来的神水宫弟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你们对付水母阴姬,到时候功劳人人有份;要不然蓝小蝶得而复失,圣母怪罪下来我们都担当不起。”
雷家兄弟要的无非就是她这句话,雷勇率先发难:“神水宫主,得罪了。”说着步罡踏斗,迈着灵官罡步念着召灵官咒:“急召大神来临;收摄魈通,倒食横吞;雷音一吼,震动乾坤;不动尊神,变化分身;二神变现,无极无穷;满天满地,奔火行云;穿山入谷,破竹搜寻;闻吾正令,急捉邪精;速至速至,听吾令行;急急如律令!”说着撒手放出两个铜人,请神上身。两个铜人浑身散出淡淡金光,跺脚扑向阴姬,方少卿觑准时机飞身往江北而去。
阴姬冷笑一声:“雕虫小技,贻笑大方!”魔杖伸出在水面一点,三股水柱喷出,拦向铜人、方少卿。方少卿默念天罡咒,紫符祭出轰然一声震散水柱,刚要施放神行符,却见阴姬舍了铜人拦在身前,暗骂雷家兄弟老奸巨猾不肯出力,若是他们两兄弟全力施为怎会让阴姬轻易脱身。
“春水剑?”方少卿见一串水珠柔丝般环绕在阴姬腰间,有些犯难,风闻春水剑以柔克刚,自己修为本就远逊阴姬,此时身居大江之上,水母阴姬占据地利,一上来就动用春水剑,焉有胜算,心思走马灯般急转,思量着何种法宝、道符能够克敌制胜。
“春雨断桥。”阴姬更不留情,水珠迎风一抖笔直刺向方少卿,方少卿扬手一记天雷符,轰然一声震散水珠,怎料那水珠依旧不依不饶,直扑过来。方少卿张开一道紫符挡在身前,真气喷出,紫符砰的爆裂开来,将那水珠震碎,手扬处,金蛟剪攸地飞出,就向阴姬剪去,兀自盘算下面对策,没想到金蛟剪竟一举就阴姬剪成两段,方少卿反倒吃了一惊,心想早知如此就硬闯过去了,刚要举步离开,水母阴姬那两截身子非但没有喷血,反而连着水珠慢慢合拢,依然手执春水剑直扑过来。
两个铜人冲破水柱杀向阴姬,阴姬右手一指,江面上陡然一个翻天巨浪将其打没,雷勇急忙做法搭救,但觉铜人似有千金重量,想来是水母阴姬将江水移到他们身上。雷公知道再不出手后面追兵赶来再想脱身就难上加难,放下芥蒂,扬手一记五雷咒打将过去。白莲教源起茅山,修习茅山术数,三茅真君各有所长,门下弟子愈演愈烈,渐成三足鼎立之势,茅山擅长符箓,神打善用咒语,术士精通阵法。
茅山虽然源远流长,不过蝴蝶宫风头太盛,也步萨满教后尘,背井离乡,打着到西域传教的幌子避开张恨水。到了西域之后与当地密宗起过几次冲突,密宗处境与茅山相若,内部黄教、红教、白教、花教以及杂密五个派系彼此之间相互攻讦,茅山暗助黄教胜出,借机反客为主,渐渐成为西域第一教门,改名白莲,取其“红花白藕青莲叶,三教原来本一家”之意,密宗势力日益凋零,反倒是白莲教蒸蒸日上。白莲圣母将茅山、术士和神打分为三坛,彼此之间互相制衡,她则稳操大权。
“春雨绵绵。”阴姬话音未落,江面上忽然下起雨来。雷公暗道不好,咬破指尖迅速在掌心画出咒语,对准阴姬,大喝道:“定!”水母阴姬一时大意,竟被雷公定身咒定住,只觉周身像是凝结一样,潜运灵力相抗,勉力操纵着春水剑护住周身。不过那春雨绵绵也非易于,雷勇收回铜人,与雷公一起念着避水咒前行,方少卿抛出八卦云光帕,扬手打出钻心钉就要置阴姬于死地。神水宫弟子纷至沓来,又怎是她对手。
阴姬刚要咬破舌尖施展天魔大法,与他们拼个两败俱伤,耳畔传来一阵风声,“风之语。”阴姬不禁笑了出来。方少卿隔着面纱看不见她笑意,不过见她如此镇定,想起之前断肢重续一幕,觑准阴姬心窝打将出去。钻心钉才已出手,狂风漫空卷过,立时被那风头打歪,擦着阴姬左臂而过,风清扬与诸葛正我也随风而来。方少卿知道再过片刻阴姬挣脱定身咒后更是不妙,招呼雷家兄弟就要合力突围,以三敌二,也不见得吃亏多少,还未动手,惠施等人已驾着纸鸢飘然而来,只见那纸鸢翅膀一挥就是百十丈距离,眨眼已到阴姬身后,堵住方少卿的去路。谷之华与无梦女也相继赶来,只见谷之华双手不停往嘴里塞着东西,不知吃什么甜点,无梦女则自顾自吹着泡泡,看着泡泡飘飞,不时拍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