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之中,寂静无声,寒越再回头往墙上望去,那少女影子已然不见了。
就在这时,南宫芙蕖从神台的后面传来了猛烈的咳嗽声。寒越惊醒,连忙甩掉缠着手腕脚踝上的半截铁链,跳下了石床。
南宫芙蕖已经穿好了衣衫,光着脚站在冰冷的地上,一只手撑着墙壁,歪着腰猛烈地咳嗽着,凌乱的头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脸颊。
寒越刚好跑过去,见到南宫芙蕖一声干呕,一条拇指长的小小金鱼从她嘴巴里吐了出来,在地上乱拍着尾巴,不住腾跃着。
南宫芙蕖吃惊地长大了嘴巴,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完全不敢相信这东西是从自己肚子里跑出来的。
寒越皱起了眉头,突然拔出了南宫芙蕖别在腰上的短剑,一下就将金鱼刺死在地上。
金鱼鱼尾摆动了几下,瞬间化为了金色的粘稠浓汁,流入了地缝之中,只在地板上留下些许残留的犹如金粉一样的印记。
“这金鱼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肚子会这这样一个怪物!?”南宫芙蕖一脸嫌恶。
寒越连忙将前因后果解释给南宫芙蕖听,说到两人被喂食春药的时候,二人立即陷入了尴尬的氛围中,因为虽然被春药迷乱了行为,但是两人记忆却没有丧失,不禁脸红地别过头去。
南宫芙蕖干咳一声,打破沉默道:“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救了我们?”
寒越道:“该是圣女的鬼魂显灵……”他顿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事,惊叫道:“不好!快走!!”
就当这时,很多人冲进了大厅里,望见了一身被焦黑的齐云海,人人大声惊呼,许多人不自觉地跪了下来,不住啼哭。
“你们这对狗男女!!”突然有人看见了站在墙边的两人,愤怒地喊了出来。“害死了圣女、四大护法,如今连大祭司都害死了。”
寒越大声道:“齐云海才是一个奸贼,圣女是他故意不救的,四大护法是他害死的,如今他畏罪自尽而亡!!”
“撒谎!你说大祭司畏罪自尽,他为何要畏罪自尽?”为首的人高声喧哗,其余人随声附和。
寒越道:“是因为方才圣女的魂魄显灵!”
“胡说八道!!”又有一人道:“人一旦死去,所有魂魄都会幽冥鬼路,此乃天道规律,从古到今,从未听说过有人魂魄显灵之说。”
“杀了他!!杀了这对狗男女!!”人人咬牙切齿,直欲将两人生吞活剥一般。
南宫芙蕖短剑一横,怒道:“寒越!别人这些人废话了!他们若不信我们,我们自己杀将出去,看看谁敢阻拦!?”
寒越按住了南宫芙蕖持剑的右手,眉头紧锁,忽然想起了方才齐云海跌进屋中响起的那两声诡异的铃声,心中一动,道:“我且问你们,圣女可是以声音作为法身的?”
此语一出,很多人都说不出话来,圣女芷柔,的确是以声音做法身。
寒越见到众人表情,知道猜对了,继续道:“正是因为圣女方才施展了术法,制服了柳木村的败类齐云海,所以我知道。”
人群将信将疑,忽然又有人叫道:“他见到圣女手脚都挂有铃铛,自然猜到圣女是以声音作为法身的。”
寒越大怒道:“所有柳木村人都是蛮不讲理,跟你们说了也是白说,只有手上见真招了。”
“你以为怕你么?杀了他!!”
就在双方都见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一朵黑色的小花旋转着飞到了对峙的两人中间,吸引了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寒越见到这朵小花,色泽瑰丽如琉璃一般,花瓣片片分明,觉得有点眼熟,恍然大悟,原来这朵小花正是他从幽冥鬼路带回的那一朵!
小花在大厅中盘旋飞舞了一阵,忽然化成了一道幽光,向着圣女闪电般飞去,圣女竟然自行张开了嘴巴,让那道幽光自行飞入到了口中。
大厅之中,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圣女身上。
只见圣女全身上下顿时闪耀起了蓝色的光芒,柳木村人人大惊,纷纷朝着圣女拜倒。
很快,圣女幽幽地睁开了眼眸。
“圣女娘娘万安。”柳木村人叩首在地,双手交叉抱住手臂,手肘平放于小腹之上,行了术家之中最隆重的礼节。即便是圣女的生父芷剑、生母齐柔,也跪倒在地,圣女之威慑,可见一斑。
整个大厅,就只有寒越、南宫芙蕖站着原地,犹如鹤立鸡群,寒越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中喃喃道:“原来这小花大仙,就是圣女芷柔啊,这下真是被这她给耍了。”
圣女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缓缓道:“这少年说的是实话,是他从幽冥鬼路将我救出,齐云海乃柳木罪人,畏罪自杀。”
本来圣女芷柔是为自己开脱罪名,但是寒越听见她的声音,全身却如坠入了冰窖里,他一生之中,从未听到过如此冷漠的声音,好像这个圣女根本失去了人类一切情感。寒越再看她的眼睛,犹如漂浮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水般,完全看不真切,仿佛一切情欲思想,都被禁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