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在是那个夜色笼罩的黑夜,而是一片布满黄云的天空,滚热的火球一样太阳照耀在西边的天空,满眼是无边无际的黄色云海,而自己与青蝉子骑着黑色狂战驹站在云端。
这种奇怪而可怕的感觉就好像方才那个黑夜、那个旷野,全都是假的,不过都是铺在表面的帘幕,而此刻帘幕都拉开了,露出了潜伏在帘幕之后的景物。
寒越低头往下看,他们身下黑马的四蹄站在一块圆形的石头,石头很小,只能刚好站下黑马的四蹄,周围漂浮着淡黄色的云气,根本无路可走。
青蝉子的声音传来:“此刻是风随意的那小子在施法,在大阵里,施术四人的法灵都是叠加在一起的,所以无论跟任何一个人都斗,其实都是在斗四人,只不顾侧重不同吧,因为那风随意是攻击师,所以他的术法,比较犀利。”他一边说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环顾着四周,突然一甩缰绳,大喝一声:“走!!”狂战驹长嘶一声,放开四蹄,竟然朝着东面漂浮着的云气凌空踩去。
寒越在吃惊之间,狂战驹已经飞快奔出了七八米,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马蹄下有路,那是一条在云海之中飘飘荡荡的栈道,黑色的木板像是浸透了水,有些腐朽,铁一般的马蹄每一下踩在上面,都发出支离破碎的声响,马蹄奔到的时候,飘在前方栈道上的云气立即分散开,露出黑色的栈道,马蹄过后,黄云复合聚拢,远远望去,两人一马就好像在白云中飞奔一样。
风随意的笑声随风而来道:“酒狂大仙果真好眼力,这么快就找出了路,不过古道危危,大仙可得小心别载下去。”
青蝉子迎风冷道:“放心,放心,我这匹马儿从前可是练过杂耍,走钢丝什么的,最在行了。”
“是么?”风随意笑意收起,声音渐渐飘远了。
突然,一阵猛烈的剧风从右侧吹来,黄云飘飞,栈道猛烈摇晃,好似秋千一般,寒越只得紧紧抓紧青蝉子的道袍。
青蝉子侧头笑道:“放心,摔不下去!”双手紧握着缰绳,操控着黑马继续向前飞奔。
狂战驹奔跑在这狂风呼啸,摇摆不定的栈道上,鬃毛随风狂舞,但是四蹄依旧健步如飞,随着栈道的摇摆不断变化着节奏,马头调整着方向,蝎子一样的尾巴左后摇摆,保持着身体平衡。
狂风越来越大,寒越的两边耳朵全是呼啸的风声。
突然,一阵黄沙飞扬过来,遮蔽了那火球一样的太阳,也遮蔽了寒越的视野。
寒越身处在沙尘暴中,什么也看不见,眼睛被风沙眯得泪水直流,嘴巴鼻孔里也全是狂沙。
“寒越,驭马!!”青蝉子的声音从那狂沙之中传来,然后寒越紧握手中的青袍飞快地溜出了寒越的手心。
寒越失去支撑,一下扑倒在马背上,他这辈子连马都没有骑过,更别说在这这狂风黄沙之中,在这岌岌可危的栈道上。
狂战驹失去了青蝉子的操控,顿时四蹄乱奔,失去了先前稳定的节奏,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东摇西摆,突然“啪“地一声,足下一根木板被踩断了,狂战驹嘶鸣一声,前蹄已经落在下去,硕大的躯体栽倒在栈道上。
寒越顿时扑倒在马背上,抱住马颈,惊出一身冷汗。
狂战驹一只腿悬在栈道之下,其他他三只腿拼命地想要撑起来,但是狂风猛烈吹拂着,带着栈道左右摇晃,随意狂战驹刚刚起了半米,又摔了下去。
寒越知道情况危急,不顾狂沙吹拂,努力睁开了眼睛,抓住了缰绳,透过猛烈的狂风乱沙,对着狂战驹的耳朵说道:“马兄,我二人一同用力吧!”
狂战驹似乎听得懂寒越的话语一般鸣叫一声,努力又开始用其他三只腿在摇摆癫狂的栈道上撑起身体,寒越努力感觉着狂战驹的力量,丹田之内灵力化为平灵,飞快灌注到手臂上,大喝一声:“起!”双臂逆着狂风,猛然用力,手臂上青筋凸显,提起狂战驹的前躯,狂战驹三腿奋然一蹬,整个身子竟然跃了起来,落在前方栈道上,继续向前狂奔。
寒越的心并没有丝毫松弛,继续握着缰绳,缰绳传来强大的力量,好像一只没有被驯服的蟒蛇,在着他手中乱摆,带着他的身体左摇右晃。
他双手死死提着缰绳,那“眼观”的知敌能力运用到极致,隐隐见到了面前黑蛇一样的栈道曲曲折折,他不知道该如何调整,只得按着那路线,黑马失蹄向左,他便猛然向右拉,栈道向右,他就猛然向左拉,马蹄跌跌撞撞,一路有惊无险地快速前行。
缰绳已经将他的双手勒出了鲜血,他的双臂疼得厉害,背脊几乎又要被狂风折断了,但他只得坚持,拼尽全力与这场沙尘暴激烈地对抗着,体内平灵源源不断地从下丹田涌到身体各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寒越终于冲出了风沙。
危险来得突然,也去得突然。
迎接他发红流泪双眼的,依旧是那片弯钩月亮照耀下冰冷的荒原,呼呼的风声,好像已经离他有几千几万里远。
他看看寂寥的身后,是一望无边的野草与乱石,那满头满身满面满袖的黄沙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