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慌乱地睁大了眼睛。
忽然意识到青蝉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潜下水底,因为吞了怜幽的灵珠,所以他可以在水底自由的呼吸,井底不深,最多不过五六米,但这时的寒越却巴不得井底再深一点,这样他的失望就不会变成绝望。但寒越钻到了井底,井底空无一人,于是寒越的心也好像沉入了井底。
寒越钻出了水面,但是心却没有跟随他浮起来。
寒越望着天空中那个惹人厌烦的月亮,胸腔里堆满了不屈的恨意。
青蝉子已经不见了,也许就是在他刚刚睡着了某一个瞬间。
他不过只是稍微打了一个盹儿,也许十分钟的时间都不到,但是青蝉子已经走了,走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寒越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水中月亮的倒影,水花飞溅,冰冷的他的脸。
寒越又不甘心地潜回水中,把古井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摸了两三遍,岩石上滑不留手的青苔倒是摸到不少,但就是摸不到半个青蝉子。
终于,寒越放弃了探索,双手攀着岩壁,艰难地一点点地爬出了井口。
“酒狂大仙,酒狂大仙!”寒越朝着空寂幽黑的破道观大喊,声音扩散传开,被每一粒微尘吸收进去。
青蝉子好像已经走了,或者是真的走了。
浑身湿漉漉的寒越,跪倒在泻满月光的石板上,双手撑着地面,垂着脑袋,水滴从他结成条状的头发束里,一点点落下,将干燥的石板染成深色。
“我不过才睡了一下!仅仅是一小下!!臭道士!臭道士!!”寒越握紧了拳头,狠狠地锤击在坚硬的地面,石板上粗糙的颗粒瞬间将寒越的手皮磨破,但他还在发疯似地打着,一下接着一下,七天以来积累的委屈怨气全都化为了鲜血,随着每一次猛力地击打,将石板上水迹染得嫣红。
“大哥,大哥!!”楚羽衣衫不整地冲将出来,一把抱住寒越,“你冷静点!!”
“妈的!那臭道士走了!我在这里等了他七天,他就从我眼皮底下走啦!!”寒越依旧在大声咆哮着。
“他走了我们再去找不就完了么!?”楚羽大声说着,抱着湿透了的寒越,身上的衣服也同样被染湿。
寒越双眼发红,嘴巴鼻子里里喘着粗气,肩膀剧烈的起伏着,脸上湿漉漉的水滴也许还混合着泪水的成分。
寒越望着楚羽,楚羽的面容也很憔悴,这些天里楚羽尽心尽力地照顾寒越,也害怕这我大哥突然昏倒了或者出了什么状况而提心吊胆,所以每夜都是睁着一只眼睛在睡觉,所以他才能够第一时间冲了出来。
二弟也累坏了吧。
“他走了,我们再找他吧!!”楚羽望着寒越的眼睛,目光满是心疼与鼓舞。
寒越眼睛湿润了,他紊乱的呼吸渐渐回复了正常,“是我太冲动了。”他轻轻拍了拍楚羽的肩膀,用湿漉漉地拥抱了楚羽一下。
“你说得对,我们再去找他不就行了,毕竟那个男人,是传说中的人物啊,这么容易就让我们拜到师,也太对不起他‘传说’这两个字了。”寒越居然笑了起来,笑得还颇为欢畅,脸上的水滴随着他的笑颤抖着不断落下。
楚羽虽然不知道寒越在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兄弟就在这夜深人静的破道观里古怪地笑了半天,寒越终于收敛起了笑容,一屁股坐到石板上,“我要狠狠地睡他娘的一觉,不要叫我吃饭了,二弟,谢谢你。”
寒越拿开按住楚羽肩膀的手,然后睡倒了下去,闭上眼睛,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他的身上衣服还是湿透的,但是他知道即将升起的太阳会帮他晒干。
他右拳的四根指头还有伤,但他知道他的兄弟会在睡梦中为他的伤口包扎好。
他无论刮风下雨,烈日严寒没昼没夜地苦苦等候了七天,依然没有拜成师,但是他知道,总有一天,青蝉子会收他为徒,传他武艺。
他也总有一天,能为母亲报仇。
只要人心的希望不灭,那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此时的他,只是好好地睡一觉,他实在是累坏了。